| 學達書庫 > 季潔 > 好個賊師姐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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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會在這節骨眼上說笑,她先是一怔,隨即氣得眼淚落得更急。「你到底在胡扯些什麼!」 「停……停下來。」這毒非比尋常,不過幾個時辰,他的意識竟漸趨混沌。 豔無敵聞言緩了馬速,放眼打量起四周,只見眼前一片密林,她當下便決定驅馬進林。 馬蹄踩著樹林中滿地的落葉,發出沙沙聲響。 那一瞬,竟讓豔無敵想起她們在聖朝的時光……若沒離開聖朝,司徒墨濯就不會為了救她而中毒。 她在林中急忙尋著了處平地,定下神,打量著周遭,只見樹林中有亂石堆疊如屏,形成了天然隱蔽之處。 豔無敵翻身下馬,將馬系在樹邊後,攙扶著司徒墨濯下馬,靠在石上休息。 「夫君你還好嗎?」 司徒墨濯悶哼一聲,只覺身體開始泛麻,酸軟得讓他感到全身無力。 好半晌,他目光飄忽地幽幽開口。「豔兒……你把從那惡人身上搜出的東西給我瞧瞧。」 她頷了頷首,連忙取出由黑老鬼身上搜出的毒經,像思及什麼般,緊張地問:「你有辦法自個兒解毒?」 司徒墨濯沉默不語,望著她嬌美的容顏好半晌,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他真的怕,怕他沒辦法熬過這一關…… 思緒起伏間,他怔愣出了神。 迎向他過分沉寂的琉璃藍眸,豔無敵壓下惶然不安的情緒,嚷道:「你不要用這麼絕望的眼神看著我,我不許你死,不許你讓我成為寡婦,你聽見了嗎?」 心口驀地一緊,司徒墨濯蹙起眉,悲哀地據實以告。「豔兒,我不知道。」 聖朝用藥、研藥多以治病為主,所以對毒的瞭解向來不深,就算有毒經在手,他也沒把握可以為自己解毒。 驀地,一陣恐懼緊捉住她,豔無敵失控地抱住他的頸,思緒一片空白地咽聲嚷著。「不、不!你不能有事!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死!」 心痛的淚珠因為恐懼,沿著她的香腮拚了命的墜下,她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個兒是這般脆弱且懦弱。 見著她的眼淚,司徒墨濯心如刀割地深吸了口氣。「傻瓜……為夫還沒死,別哭……」 豔無敵聞言,倔強地咬唇,趕忙抹去淚水,吸了吸鼻子,急聲說道:「夫君,我不哭,你先瞧瞧這毒經上是不是有可以解毒的方子?」 司徒墨濯直瞅著妻子強收起淚水的堅定模樣,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只可惜,他無法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夫君,你淨瞧著我做啥兒?」見他恍惚地看著她發呆,豔無敵按捺下心頭的酸澀,抬起手撫去他眉心的皺折,不解地問。 「豔兒,你是上天賜與我的珍寶。」他憂傷地握住她的柔荑,語氣悲涼的似在與她訣別。 他的話讓豔無敵眼中蓄滿淚水,怕是一個眨眼,淚水就要滾出眼眶了。 「你別再浪費時間惹我掉眼淚!」她粉唇微顫,哀怨地瞅著他,幽幽指責。 司徒墨濯苦笑,微聲低吟著。「對不起。」 他努力強撐起精神,翻開一頁頁佐以圖文的毒經,沒多久,修長的指落在「追魂銀針」的圖文之上── 追魂銀針:乃「閻底門」最變幻莫測之毒,中針者不出七十二個時辰,會因銀針攻心,毒聚印堂而死。 解藥:無。 當眼底映入那一行無情的字,豔無敵只覺心口緊縮抽疼,她咬著下唇,不讓淚水狂肆地掉下來。 于此同時,司徒墨濯緊蹙著眉,只覺方才的酸麻感覺已然褪去,緊接而至的是銀針隨著血液四處碰撞……他受不住地吃痛痙攣著。 耳底落入他粗重紊亂的吐息,豔無敵難過地咽了聲。「夫君!」 「我……沒事。」司徒墨濯臉色死白地任深絕的痛楚折磨他的意志。 忽然間,一陣寒顫竄上背脊,豔無敵搶過毒經,激動地翻著書頁反覆喃道:「不!不可能!這世上沒有不能解之毒,不可能!」 冰冷的大手撫上她驚恐的臉龐,司徒墨濯低聲道:「豔兒,命中註定如此……想必,我是逃不過此劫了。」 他的話,像一把利刀出其不意地插入心頭,讓她臉上血色盡失。 「不!我不許你這麼說!不許、不許!」她渾身僵直,喉頭一哽,憤怒的以啞嗓尖叫出聲。 「對不起。」他勉強擠出一句話,張臂想緊緊將她擁進懷裡,卻因為承受不了全身疼痛欲裂的感覺,而暈厥了過去。 豔無敵緊揪著他蒼白的臉、黑紫的唇,心痛得無法呼吸。 老天爺啊!讓他熬過去吧,千萬別讓他死! 若他就這麼離開她,她寧可代他死去! 「我不會讓你死!不會讓你死……」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將臉貼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聽著他微亂的心跳撞入耳底,語音破碎地反覆顫聲說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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