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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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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有一座藏家木樓是我采藥的暫居處,離開前……幫我在水琉璃身上搜搜有沒有一隻藏青丹瓶,瓶身刻劃著綠色墨竹……」話未完,他已感覺到意識正逐漸渙散。 「你不用死撐!」頓下腳步,心頭掠過一絲驚慌,她回過頭喊:「不過得撐到你說的木樓。」 那叨念的可愛模樣讓他的心不禁為之一蕩,揚起唇,他對她露出哭笑不得的怪表情。 略微安心地轉回頭,詠兒飛快走向水琉璃,順利搜出他所說的藏青丹瓶後,趨近他叮囑道:「不可以倒下去哦!」唉!無聲暗歎了口氣,烈竹逡實在無法想像她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古怪想法。 尤其在見識到她臨敵不亂、見傷不倒的勇敢後,他對詠兒有了全新的想法。 她絕非一般尋常人家的姑娘! 沿著村道直至盡頭,在木樓終於落入眼簾時,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男人說得可真簡單,他口中的藏民木樓可是是花了她快一炷香的時間,拖著他那逐漸陷入昏迷的高大身軀,這一段路讓她仿佛走了一世紀。 想著胃中那一小塊的熏肉已經不知道被消化到哪裡去了,她的心就有點痛。 好餓啊! 偏偏此時又不能放著他不管,縱使再餓也得先幫他處理完傷口再做打算。 思及此,她實在不得不為自己的「帶衰」詛咒了千百萬遍,這時候如果當歸在就好了。 或許它的狼嘴可以拖動烈竹逡,也或許它可以幫她弄些食物來也說不定……總之,能有一個幫手就好,管他是動物還是人! 當眼前那在群山綠意間的木樓正逐漸蒙上一層薄霧時,那闐黑幽暗的涼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不行了……」讓烈竹逡隨意倚牆而坐,詠兒無力地跟著在他旁邊坐下,向來神采奕奕的眸子也因為疲憊而添得了幾分狼狽。 「謝謝……」掀動著蒼白的唇,烈竹逡闔著眼無力道:「籃子裡還有些窩窩頭和青稞酒,你若餓了就拿來充饑,不用管我了。」 他的語氣像在交代遺言,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凜起眉,詠兒問:「什麼叫不用我管?」 「除了我自己,沒人能救我……」他似乎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說出口的話也微弱得像是咕噥的耳語。 烈竹逡還想開口,但一股難以抗拒的暈眩卻朝他襲來…… 「你確定不讓人幫?」揚起秀眉,詠兒正想伸手替他拭去額角的冷汗時,卻發現烈竹逡早已了無聲息。 那烙著胎痕的俊顏呈著死灰的蒼白,獨特的蜜褐色髮絲落在肩處,襯出與世隔絕的孤寂感。 凝視著他,詠兒的心頭不禁湧上了股酸澀。「喂!你別死啊!聽到沒有……你不能死啊!」 拼命搖晃著他沒受傷的手臂,詠兒被身邊過分寂靜的黑暗給吞噬掉原本的鎮靜。 她怎麼不知道,少了他低醇的嗓音,這個陌生的年代竟是讓她如此無措。 她喜歡他!不僅是單純的依賴。伏在他腿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亂了方寸,著急的淚水又不聽話地落下。 一滴、兩滴……隨著她難過的思緒涓滴成流。 第六章 不知道是怎樣的思緒衝擊,詠兒止住了淚,趕緊將她的大背袋拉到眼前,拼命尋著可以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天啊!汪詠兒,你笨啊!」 微顫著手替他把脈、看瞳孔的狀況後,她懸在胸口的忐忑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雖然她不懂解毒,但至少可以讓他的傷口得到妥善的處理。 這是最基本的,但她卻在慌忙中亂了陣腳,她實在是「有辱師門」啊! 拿起簡易醫藥箱,詠兒正打算幫他清理傷口,卻發現屋子裡連一滴水也沒有。 怎麼辦?他的傷口還殘留著毒,如果不清洗,包紮也是枉然。 「這……要上哪取水呢?」取出手電筒與木桌上的陶壺,她瞥了瞥烈竹逡,又瞧了瞧在夜色中隨風張牙舞爪的高大林木,猶豫著。 詠兒緩緩地推開門,腳步才踏出,一聲狼嚎突然響起,更添此時的詭譎氣氛。 呵!這下可好了,她和烈竹逡都會死於非命。 「救命啊!」聽著那讓人發毛的叫聲,詠兒才想縮回身子,一抹雪白身影已往她倏然襲來。 「完了!」她驚駭地遮住眼,隨即被撲倒在地,還來不及掙扎,濕熱的粉紅大舌已熱切地舔上她俏白的小臉。 「當歸!」詠兒既驚又喜,這一回可是與它做了個超親密的正面擁抱。 「噢嗚!」蹭著她的身子,當歸似乎慶倖著自己的好運。 「你知道哪裡有水嗎?咱們去取水。」 「噢嗚!」輕揚爪子,當歸雪白的身影敏捷而驕傲地引領她向前,成了詠兒最好的嚮導。 看著那純淨雪白的身軀,詠兒心頭湧上了無限感慨。 誰說禽獸不如人?眼前的這一頭狼就擁有一顆比人還純淨的心靈! 吸著空氣裡沁冷的氣息,她慶倖自己並非十足地「帶衰」。 來回取了幾趟水,詠兒終於將烈竹逡的傷口清洗乾淨並做了簡單的包紮,為了怕傷口發炎,她還特地喂他吃了些放在大背袋裡的消炎藥。 一待忙完,她就著微弱的手電筒燈光,在當歸的作伴下祭飽了五臟廟。 一吃飽,她便枕在當歸暖呼呼的身上,守著烈竹逡。 就這樣,詠兒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個時辰,不知是擔心烈竹逡,還是姿勢不良,總之她睡得不是挺安穩。 在第三次由當歸身上滑下直接睡在冰冷的地上後,她終於醒了。 雖是七、八月天,她卻有點冷,抱著雙臂轉向烈竹逡,正想探探他額上的溫度時,一雙有力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的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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