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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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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 水叮叮勉強撐開眼皮,發現江慎的影像變得十分模糊,無聲的嚅了嚅唇,不久便暈厥了過去。 「水兄弟?!」 江慎霍地將「他」攔腰抱起,下一瞬,黑眸閃過一絲陰鷙,俊眉攏蹙。 水叮叮實在瘦弱得可以,體重怕是不及一袋棉花,弱不禁風的身形怕是風大一點,就可以把「他」給吹走。 等「他」清醒後,或許他得向嫁到九逸城的胖姑娘朱若沅要一份養身壯體的食療藥譜,再來就是去掉「他」身上的味。 這股味讓江慎不由得憶起重傷那一夜,他的鼻間不斷盤旋著女性的馨香。 思及此,江慎忍不住地低下頭嗅了嗅水叮叮身上陣陣縈繞、勾引著他的莫名的馨香。 「江捕頭!」一聲叫喚拉回他的思緒。 江慎回過神,懊惱地為自己怪異的舉措暗咒了聲。 難不成正如慕晚雲前些日子所言,他需要一個女人來發洩累積已久的欲念? 突地,另一個想法撞入腦中,會不會……水叮叮根本就是個姑娘家? 第五章 夜幕降臨,皎皎明月高掛在萬里秋空中,夜漸深,風稍遽,廂房外的梧桐樹被風吹得枝葉婆娑,連窗扉也隨風叩叩作響。 江慎魂不守舍的拉緊窗扉,向來沉定的思緒,依舊盤旋在水叮叮是男是女的問題上。 打道回府之後,他抱著水叮叮進廂房,鼻間嗅聞的是讓他的心隱隱騷動的淡淡幽香。 江慎低頭打量水叮叮蒼白如紙的小臉,思緒依舊恍恍惚惚。 水叮叮濃密的睫毛輕覆蓋住晶燦慧黠的眸,柳眉細長,若是生做姑娘家,不知要迷倒多少男子。 一股莫名的衝動突地湧上,江慎幾要管不住的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胸,想證實「他」的性別…… 當心頭掠過那股衝動後,江慎握緊拳,讓十指深陷入掌心,傳來的痛意拉回他的理智。 這般複雜情緒對江慎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他不禁想打醒自己,怎會升起如此下流的想法? 就在這時,水叮叮輕嚀了一聲。「老爹……」 心緒仍是低回紛雜,江慎回過神出聲問道:「醒了?」 自睡夢中乍醒,水叮叮睜著眸點了點頭,因為思緒回籠而感到心痛。 夢裡,夕照在莊嚴肅穆、灰瓦紅牆的佛寺上,而古老爹立在佛寺前,面容沉靜而悠然。 「老爹……死了。」水叮叮迷茫不清的喃道。 瞧見她哭喪著臉,無精打采的模樣,江慎感慨的開口。「『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人本來就是孤獨地來,孤獨地去,沒什麼好難過的。」 旁人瞧他一路順遂,年紀輕輕便御賜為神捕,卻不知在那風光之下,江慎也有讓人不勝晞噓的一面。 在身為捕快的父親因公殉職後,娘親因病不起,沒幾年便鬱鬱寡歡的去世了。 那一年他十二歲,身為江家唯一子嗣的他,在一批忠心僕役的陪伴下長大。 是幸或不幸,他已無從衡量,只知道拋卻不了悲傷,便無法往前……就如同他的娘親一般。 因此他孤獨而堅強,僅希望在短暫人生中求一分灑脫。 「何必說得這麼悲情?」因為古老爹驟逝,她的心已經淒涼不已,聽他說這一句話,水叮叮還真不知他說這話的用意,更訝異他竟會有如此悲觀的一面。 江慎揚眉看她,詫異她竟然明白古詩裡的含意。 被他灼熱而專注的眼神盯著,水叮叮心一悸,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是男子裝扮。怕江慎會識破她女扮男裝,她故意惡聲惡氣、粗魯的問:「你看著我做啥?」 她可不想再被人發現她身為女兒身,然後再一次丟了差事。 江慎見到她這副模樣,心沒來由地一凜。 江慎呀!江慎,你真的該上青樓找個姑娘了。 再不克制自己,說不準他會被水叮叮那張過分秀氣的臉龐騙了,成為有斷袖之癖的一份子。 迅速壓下心中的異樣,江慎沒頭沒腦地開口道:「男子漢大丈夫,寧可流血,也不流淚。」 「我沒有哭。」 「我只是提醒你。」江慎冷冷的說,表情波瀾不興。「下來把參湯喝了。」 水叮叮側過首,發現他換了常服,素藍色長衫襯得他碩長的身子斯文挺拔,回異於他穿捕快服時的英氣煥發……唯一相同的,只有他那張冷臉,與看似冷漠、實則關切的行為吧! 凝視著他淡定的神態,一種無由的安心煨得她心頭發暖。 結束與古老爹四處飄泊的日子,自此,她將跟著江慎,為自己的溫飽而自給自足。 順從地下榻穿了鞋,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江慎識破她的女兒身。 因為古老爹不是水叮叮的親爹,所以水叮叮為他守孝個把月,便除去孝服,跟在江慎身邊辦事。 說辦事當然好聽些,嚴格說起來,她只能算是在江慎身邊幫忙跑腿打雜。 這一日天色尚早,時候入了冬,天邊壓著低暗的濃雲,天氣冷得徹骨。 走在凍得幾要讓人窒息的冷冽空氣中,仲澤春急急忙忙的開口。「快、快……集合了,遲了江捕頭又要生氣了。」 一夜大雪,方鏟去積雪的府衙內院廣場仍覆著一層薄冰,走起來滑不溜丟的,也不知是有意或無意,仲澤春的腳步讓人看得險象環生。 「只會催、催、催!總要給人時間走路呀!」將手圈在嘴邊頻頻呵氣,水叮叮悠哉的咕噥道。 除去孝服後,江慎見她實在太過瘦弱,於是連同平波縣府衙挑出一批人,於每日清晨在府衙內院中練半個時辰的拳,藉以加強衙門差役的體力。 水叮叮生性爽朗、不拘小節,很快便同衙門一夥人稱兄道弟,其中又以仲澤春與她的感情最好。 怪的是,這對臭味相投的難兄難弟,每每集訓時狀況頻頻,因此直接被江慎列管為麻煩人物。 「話可不能這麼說,也就只有你有膽敢同頭兒過招,我們可沒這個膽。」仲澤春壓低著嗓道。 「說你是寶寶還不承認,你娘沒生膽和腦子給你嗎?你不知有理走遍天下,無理更要極力爭取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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