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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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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上天的安排,她充滿了不安…… 「少爺,您確定要和接下『郝鋪』的那個小夥子做生意?」 轉眼間又到收帳時間,馬總管跟著柏永韜身邊,就是不明白少主子不願收掉得月齋的想法。 柏永韜接掌了泰半的事業後,行事風格與其父大不相同。他在拓展版圖時,亦在商場上建立不少關係人脈,「甯為友不為敵」是促使他在商界大放光采的主因。 身為總管,他本來就無法干涉少主子的決定,但現下攸關靈珠……他實在無法安心,如果讓少主子因此想起當年在靈珠島的事…… 「馬總管我一個人去就成了,你先幫我把得月齋的賬目收齊吧!」 柏永韜皺了皺眉頭,逕自盤算打量著。「其實只要條件談得攏,雙方能合作,無非也是美事一樁。」 馬總管斂下眉,沉默無語地離開。 柏永韜才一轉過身,便被一個突然沖出街口的孩子給撞上。 小男孩一撞上他,小小的身子便順勢往後倒。 「小心!」柏永韜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攬入懷裡。 顧不了自己差點跌倒,水淨拚命掙脫柏永韜的懷抱,指著前方吼著:「幹幹!那人偷走了幹幹!」 「幹幹?」柏永韜不解地蹙眉,不知小男孩所指為何? 「壞人、壞人!」水淨一感覺到柏永韜鬆開手,立刻掙脫他,拔開小腿追著前方不遠處,穿梭在人群裡的男人怒喊。「偷走我的鸚鵡,壞蛋!」 聽著小男孩的話,柏永韜這才知道他說的「幹幹」是只鸚鵡。 港口多的是這種趁人不備的小賊,雖然不知小賊偷只鸚鵡做什麼,柏永韜仍是提氣,足尖輕點、翻身一躍,輕而易舉便制住被鸚鵡咬得傷痕累累的小賊。 「唉呀!」小賊不過十四、五歲,敵不過柏永韜的制伏,只得放手讓鸚鵡往小主人的方向飛去。 「你偷只鸚鵡做什麼?」柏永韜緊蹙眉宇間。 遲疑了好半晌,小賊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找到鸚鵡就可以賺到一錠黃金,誰不要!」 小賊的說法讓柏永韜備感疑惑,一隻鸚鵡換一錠黃金?實在詭異得很。 「這消息是『嘯夜』那邊傳出來的。」小賊看著柏永韜挑眉沉思的模樣,趁其不備,一個使勁便掙脫柏永韜的鉗制。 「嘯夜……」 那是近期肆虐海上最有名的海盜船,據說「嘯夜鬼船」首領——司空禹最常在黑夜濃霧彌漫之時出沒掠奪船隻,縱橫海上數載,至今尚未有人窺得他的容貌。 柏永韜的臉色一沉,不知道亦正亦邪、神秘又多變的「嘯夜」船長,此次重金尋只鸚鵡的動機為何? 他回過身,便瞧見小男孩俊秀的小臉上泛著紅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模樣。 「謝謝叔叔!」水淨跑到他身邊,圓澈的眸子裡盡是柏永韜英姿颯爽的身影。 「謝謝、謝謝!」鸚鵡也振翅飛棲到小主人的肩頭,抵著小男孩的臉頰磨蹭的情景讓人覺得甚是有趣。 「不用謝,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柏永韜揚起笑,臉上盡是溫和的神情。 「叔叔好棒。」水淨眨著靈動的眸子,語氣裡充滿了崇拜。 柏永韜啼笑皆非地看著他。「港口人多,這樣亂跑你的家人會擔心哦!」 看著小男孩俊秀純淨的臉龐,柏永韜胸口油然升起一股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過這麼一個人,總是以如此單純而崇拜的神情看著他。 他的思緒才剛轉至此,腦中微微的痛便阻止了他繼續往下回想的衝動。 水淨看著他緊蹙雙眉,好奇地側偏著頭問:「叔叔頭痛嗎?淨兒幫你揉揉。」 柏永韜聽見他熱切而貼心的稚聲童語,不禁有些怔愣。 水淨望著柏永韜微怔的模樣,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叔叔幫我救回幹幹,所以淨兒要知恩圖報。」 小男孩條理分明的說話模樣,讓人猜不出他的年紀。 「叔叔沒事。」柏永韜蹲下身,握住小男孩的手,被他敦厚純樸的性子給吸引了。「可以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嗎?」 雖然柏永韜不討厭小孩,但很少有孩子能讓他感興趣。偏偏今日不知怎地,他對眼前斯文俊秀的小男孩竟然充滿了想進一步瞭解他的衝動。 「我叫水淨,今年四歲——」水淨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娘親的呼喚聲,倏地打住了話。「糟糕!又要被娘教訓了。」他皺了皺小小的眉頭,對著柏永韜露出了懊惱的表情。 水蘊月遠遠瞧見兒子小小的身影,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在瞬間有了著落。 這氣死人的小鬼頭,明明千叮嚀萬囑咐,卻還是一溜煙地跑得不見人影! 她帶著水淨上街,想為他準備幾套新衣裳,誰知道她才一轉身,便發現水淨連同鸚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她心驚膽顫地沿著街,頻頻喚著兒子的名字。直到她在人來人往當中瞧見水淨的身影時,心頭甫定卻又摻了微微的怒氣。 「娘!」水淨扯開燦爛的笑容,朝她奔去。 水蘊月低下身,將兒子攬在懷裡,又急又氣地紅了眼眶。「淨兒不乖!嚇死娘了!」 「對不起、對不起,娘乖乖不哭!」水淨小小的手落在娘親的肩上,兩道俊秀的眉愧疚地全揪在一塊。「是淨兒不乖,您罰我吧!」 「下次再這樣,娘就讓永爺爺帶你回家!」 「不要、不要!有個壞人偷走了幹幹,淨兒一直追……是叔叔幫淨兒捉到小偷的。」他忙著解釋,一張著急的小臉瞥向站在不遠處的男子求救。「叔叔您幫淨兒同娘說說,我沒說謊……」 怕娘親生氣,水淨連忙上前握住柏永韜的大手,拉著他往前走。 「淨兒,不許沒禮貌……」水蘊月拭去眼角的淚,一抬起頭瞧見眼前的人,卻震驚萬分地怔在原地。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當水淨站在柏永韜身旁時,她才知道,他們父子倆有多麼相像,水蘊月不自覺地緊捉著領口,被眼前的親子圖揪得胸口發疼。 他的笑容俊朗如昔、俊儒的風采如昔,甚至連唇角上揚的弧度也熟悉地如昨日般深刻而清晰。 「娘!就是這位叔叔幫我捉壞人的!」水淨抑不住心底的崇拜,揚高著語調說著。 柏永韜的眼光與水蘊月相觸,倏地心頓時一緊,眸底有掩不住的驚豔。 眼前的少婦有張白淨柔細的心形臉蛋,那雙烏黑晶燦的眸子點亮了整張細緻清麗的面容,整個人透著股脫俗的氣息。 假如不知道她是小男孩的娘親,他一定會以為這是哪一戶人家的閨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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