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潔 > 溫柔山寨主 > |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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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雲少蓉眯起眸,敏銳地捕捉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有人!」 這些年來,武功益發增進之時,她聽聲辨位的功力也跟著益發敏銳,依著腳步落地的力道,她輕易就辨出了來者。 「啥?」看著主子分毫不差地將重劍甩回牆上的飾架之上,再俐落地拿起繡花繃子,溫雅地倚窗而坐,純兒一頭霧水的愣在原地…… 未多時,雲縣令推門而入,詫異地瞪大眼,定定地看著女兒—— 只見雲少蓉垂斂美目,兩指撚著繡花針,婉約地在髮鬢邊輕畫了兩下後,低頭繡著花。 銀色的繡花針,隨著姑娘起落的纖指,在大好的日光下,發出刺眼的銀光。 奇跡啊……瞧精力充沛的女兒此時一副大家閨秀,撚針繡花的模樣,雲縣令眯著眼,眼角沁出感動的淚光。 早些時候他還後悔把一身武藝傳授給女兒,以致造成她今日過度醉心武學的結果。 無奈,在他驚覺事態嚴重時,一身好武藝的女兒,已被他調教得比一般閨女更加颯爽、豪邁。 這些年來,女兒成天把打打殺殺的事掛在嘴邊,最大的心願便是成為行走江湖的俠女,若再這麼下去,已至適婚年齡的雲少蓉,會因為沒半點姑娘家的模樣,而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就是如此,他才不得不逼她「棄武從文」。 「咱們少蓉終於開竅了……開竅了……」 收回水蔥般纖嫩的玉指,雲少蓉佯裝詫異地喚道:「爹爹,您幾時來的?」 雲縣令耳底落入女兒又輕又柔的問話,一瞬間恍然,好半晌才回過神道:「剛到、剛到。」 瞧爹爹吃驚的模樣,雲少蓉朝貼身丫頭努了努下顎。「純兒,你還杵在那兒發什麼愣,快去幫老爺斟杯茶。」 在自家主子出神入化的「變換」下,純兒趕忙回過神,替老爺斟茶。 雲縣令兀自陷入教化女兒成功的喜悅裡,偷偷覷了眼繡花繃子上的花樣問:「少蓉幾時可以幫爹爹繡個荷包?」 荷包?!雲少蓉頓下手中的動作,眨了眨眸,不發一語。 霍地,大眼瞪小眼,氣氛整整凝滯了好半刻—— 「心肝兒,怎麼了?」雲縣令小心翼翼地問。 雲少蓉嬌俏的臉龐堆滿隱忍的笑,微眯的杏眸中隱藏著凶光。「爹爹,您會不會想太多了?」 「爹爹的要求很過分嗎?」雲縣令撚了撚鬍鬚,一臉不解。 「不過分,既然是爹爹要的荷包,蓉兒自然是要將對您的愛,一針一線縫進荷包裡。」她說得咬牙切齒。 雲縣令怎麼聽,都覺得女兒這番話刺耳得很。 但他依舊將方才入耳的語調認定為是自己的錯覺,兀自讓感動的情緒,左右著他的心境。「說的是,爹爹的心肝兒、爹爹的好蓉兒……爹爹好感動……」 怔怔地將茶遞給老爺,純兒滿臉訝異,儼然不知該說縣令大人太好騙,又或者是千金主子演技過人。 微涼的風徘徊在山間,不經意吹落了山間晚謝的春櫻。 粉紅色的花瓣隨風輕揚,飄進半敞的軒窗,落在榻上男子挺直的鼻樑之上。 微弱的光透過窗櫺灑落,那光影落在男子挺直鼻樑上的粉色花瓣,襯著男子白玉般的膚色,像幅美麗卻詭異的畫。 「唔……少寨主變了。」立在床榻邊那身材魁梧如山、滿臉落腮胡的壯漢酌量地低吟了一聲。 「都過了十年,樣子自然不一樣了。」雙手交握在胸前,悠哉倚靠在床柱旁的白衣男子跟著說。 壯漢歪著頭,打量少寨主俊秀溫雅的睡容,不敢置信,不過才十年的光景,記憶裡的野男孩竟會便成這副模樣。 「唔……像娘兒們。」壯漢落下斷語。 白衣男子聞言,眼皮子撩也不撩地淡道:「像不像娘兒們不重要,現下最重要的是讓少寨主歇著。」 壯漢驚道:「都睡十來天了,少寨主再不醒,老大說不定會吼聾你的耳。」 「那也沒法兒。」白衣男子聳肩,一臉聽天由命的模樣。 「呿!天底下還有像你這般不負責任的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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