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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翔韞不以為意地迎向她那爆烈的神情,眸底有些怨惱。「你老是這麼凶,我會很害怕的。」

  「咱們的動作得快一些,要不侍衛很快就會找上門。」翔韞略略偏頭,唇角微勾,深邃的雙眸,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陰霾。

  聶雲棠心跳急促地陡地一震,這才發現,她的血由書房中穿過曲折回廊,一路滴落成一道道痕跡。

  「我雖然不擅武,但我會極盡所能來保護你。」

  翔韞的話在她耳邊輕飄飄地晃過,卻莫名地在她體內形成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的心狠狠揪成團。

  她又迷惘又憂心,就是不懂,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還有,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同你說清楚。」

  「什麼事?」

  「讓我心動的人是你,不是騰玥。」

  「你到底……」聶雲棠半張著唇,腦子暈眩眩地轉著。因他的話而泛起一陣感動,她費力地抬起手摸著他的臉,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翔韞拉下她的手,俊挺的鼻蹭了蹭她的額,眸底亮閃閃的。「咱們該回房了。」

  「韞哥哥……你沒出賣我,對吧!」她昏沉的思緒突地轉到今日莫名被發現的異樣。

  翔韞眸底閃爍著堅定的眸光,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如果我出賣你,這一刻就不會在這裡了。」

  「我信你。」聶雲棠歎了口氣,輕輕將臉偎在他的懷裡,心裡所有的恐懼與害怕一股腦地飄走了。

  翔韞如釋重負地扯唇一笑,這才走回她的寢房,準備幫她處理傷口。

  翔韞的如意算盤打得雖精,腳步卻快不過在雪夜裡依著血跡追蹤而來的護衛。

  他的腳步才剛要進入寢房前,一班護衛便循著他們的足跡,迅速地拾階爬上「詠月閣」。

  那急促的腳步聲猶如重錘般地落在聶雲棠心上,她拽著翔韞的衣襟,恍恍地回過神。「韞哥哥……」

  翔韞放下她,張開黑貂毛鬥氅,一把攬緊她的腰身,讓她靠貼在他懷裡。

  「穩住。」鬥氅下,他結實的長腿,為防氣力盡失的她跪趴下去,緊緊地夾住她的雙腿。

  那曖昧的貼近,讓聶雲棠羞得滿臉通紅。

  身子被迫與他貼緊,跟著緊繃的思緒拉扯著傷口,壓迫得她幾乎不能呼吸。「你的衣服──」

  他知道他身上沾染了她的鮮血,留下了不可告人的印記。

  「現在才擔心已經來不及了。」翔韞輕扯唇,忽然一低頭,深深地吻住她的雙唇,交織一抹纏綿的熱吻。

  「唔……」一陣顫抖竄身而過,感覺到那如岩漿般滾燙的灼熱氣息,瞬即向她襲去,心跳得好像要蹦出胸腔,她想張口喘息,卻被他吻得更深。

  就在這時,幾個箭步急竄而上的護衛,卻因為撞見主子們的親密事,一個個僵化似地噤了聲,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貝……貝勒爺?」

  見寢房廊前忽地湧進一班護衛,翔韞離開她的唇,淡挑俊眉地瞥向來人。「這麼晚了,領這一班護衛上『詠月苑』做什麼?」

  護衛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道:「府裡闖進賊人,卑職奉將軍的命令,要搜『詠月苑』。」

  「真是將軍爺下的命令?格格的閨閣也得搜?」一掃平時溫和儒雅的形象,翔韞俊臉上盡是不滿的厲色。

  領頭護衛聞言,公事公辦地露出一臉為難。「賊人受了傷,血跡一路追蹤至此,為求格格的安全,還請貝勒爺讓行。」

  「該死的奴才!」翔韞鐵青著臉,怒氣衝衝地喝斥:「你有幾顆腦袋竟敢懷疑本爺?」

  聶雲棠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耳底落入他咚、咚、咚的心跳聲與沉穩語調交織的節奏,心擰得緊。

  一直以來,她都把翔韞當成只會抱書猛啃、沒脾氣的文弱書生,現下瞧來,似乎不是如此。事到如今,只有配合演到底了。

  他想再開口斥喝,卻被一聲軟語給打斷。「韞哥哥……」

  「別說話。」翔韞將她浮著一絲羞怯的粉臉壓回懷裡。

  她唇瓣留下被他「肆虐」過的痕跡,微腫地透著飽滿的朱紅色澤。

  他在笑,但眼裡卻無半點笑意,倒是一心護她的專注神情,讓聶雲棠不由得動容。

  由旁人的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見「騰玥格格」露出一張酡紅的小臉,湊在翔韞貝勒耳邊說著話。

  瞬間,眾侍衛嚇得魂飛魄散。

  眾人皆明白,翔韞貝勒和騰玥格格兩人都是備受聖恩榮寵的對象,他們就算有百條命也不夠得罪這些皇親貴胄的。

  眨眼間,一班侍衛渾身亂抖,噗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地猛磕頭。「奴才該死,請貝勒爺饒命、格格饒命。」

  「念你們奉命行事,本爺不予以計較,都走吧!」

  「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班護衛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在眼前。

  翔韞見狀大大松了口氣,推開寢房的門扇,扶著聶雲棠進了屋。

  窩在他的頸項中,鼻尖縈繞著他身上讓人熟悉的淡淡墨香味,聶雲棠莫名的安了心。「原來貝勒爺說謊的本事不差。」

  她看著翔韞俊雅的臉龐,推翻了「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偏見。

  他雖不擅武,但至少那顆裝滿詩書的腦子,不至腐朽到無法隨機應變。

  「不要有下一次了。」翔韞笑著低聲說道。

  就在他們以為安然過關時,翔韞正準備反手關上門扇,卻突地被一股勁給擋下。

  翔韞一驚,惶惶地揚聲問:「誰在外頭?」

  「是我。」騰鐸鏗鏘有力的語調傳來,在兩人都來不及回神之際,他輕而易舉地推門而入。

  「大……大哥。」因為使不上力氣,顧不得騰鐸怎麼看,她只能貼著翔韞。

  騰鐸手落在腰間的配劍,氣定神閑地瞥了兩人一眼才道:「府裡闖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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