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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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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的背叛,他執行任務的心只會更加義無反顧。 夜幕緩緩降臨,詠月苑外的長廊人影幢幢,透著股凝重的氣氛。。 方新婚的騰鐸將軍一聽到妹妹歷劫歸來,便神色冷峻地往詠月苑而去。 守在廊外的奴婢,正忙著撤下膳食,把煎好的湯藥送進屋子,一見到騰鐸將軍到來,便連忙福身問安。 騰鐸頷了頷首,一進屋內。一陣暖意便伴著股濃烈的藥香撲鼻而來。 「玥兒的情況怎樣?」走向榻邊,他的眸光瞥向妹妹蒼白清瘦的小臉,輕輕地問道。 「大夫說受了點驚嚇,頸子有處瘀傷,其餘沒什麼大礙。」握著女兒依舊冰冷的小手,老福晉難掩擔憂的神情,喃喃說道。 「既是如此,就讓玥兒先安心歇著吧!」大手落在娘親的肩頭上,騰鐸柔聲地安慰著。 自從得知假扮女兒的聶雲棠的真實身分,老福晉在一夜間蒼老了好幾歲。 怎麼也沒想到風流夫婿所造的孽,會在多年後的豫親王府掀起這樣滔天巨波。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翔韞貝勒代替豫親王府彌補了這一個遺憾,這其中曲折的命運安排,仔細想來,實在讓人不禁感歎。 「改明兒個我找若水陪我上萬佛寺拜拜神。」老福晉眼角潤著熱淚,語重心長道。 騰鐸沉肅著眼眉輕應了聲,腦中輾轉的是送騰玥回豫親王府的男子身分。 就在這時,騰玥嬌弱無力的虛弱嗓音傳來。「大哥……大哥……」 與老福晉交換了個釋懷的笑,騰鐸蹲在她身邊,放柔著嗓音道:「玥兒,大哥在這裡。」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什麼?」 騰玥恍若未聞地捉住他的手,一字字地反復喃著:「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傅無痕停下腳步,深邃的目光癡癡凝望著眼前那一道久違的皇城,利落的身影算准了時機,翻身越過那巍巍高牆。 渾渾噩噩十幾載,原以為放棄一切出走就可解脫,卻沒想到命運還是將他扯回軌道,讓他無法回歸子平淡,遠離這勾心鬥角的宮廷。 他沒讓回憶干擾他的思緒太久,在侍衛由宮門巡視而過時,他厲眸一凜,迅即閃身進入宮牆拐角處,寂然不動地把身軀隱蔽在暗影之下。 半個時辰後,傅無痕如入無人之境地穿過玉石圍欄、高臺甬道,最後贖利地進入養心殿的內殿。 玉制香爐中的香氣,煙霧嫋嫋,透著一股沉定的檀香味。 燭火搖晃,讓伏在案上批著奏章的皇上,彷若隱在香爐後的神佛,呈現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不可褻瀆的莊重。 似察覺到有人正透過蒙矓香霧直直凝視著他,皇上猛地抬頭,當眼底映人一抹挺拔的黑色身形時,他心下已了然。 「來者是誰?」皇上開口的瞬間,心中已仔細思量過。 宮禁何等森嚴,舉凡宮內各出入要口都守著親兵侍衛,殿門外也都守著宮女、太監,若不是來者武功不凡,便是他養了一批廢物,讓皇宮安全堪憂。 傅無痕冷笑了一聲,電閃石光之間,翻袖手握匕首,朝皇上撲身攻了過去。 皇上早有戒備,驚險地閃過對方一擊後,隨即嚷聲道:「你以為你走得了?」 若他一聲令下,對方想要在不驚動侍衛的狀況下逃脫,根本比登天還難,註定插翅難飛! 劍刀鋒芒盡露,倒映著傅無痕冰冷無情的眼。「既然進來,就沒打算要活著走出去!」 當眼前銀光閃過的瞬間,皇上回憶起縛在黑巾下獨一無二的淩厲冷眸,心上猛地一凜,忍不住低喊道;「十八!」 這一喊,讓傅無痕手中的匕首不禁打了彎,直接劃過皇上的手背。 鮮紅色的血由傷口滲出,順著雪亮的利刃蜿蜒而下,染了一地觸目驚心。 因為皇上情急下喊出的名字,傅無痕如受重擊般的怔矗在原地。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皇上還可以以舊毫無懷疑的認出他? 皇上悵然若失的發出淒冷的顫然語調。「你回來就只是為了……殺朕?」 「朕搏的,不外乎是你的孺慕之情……」 「哈、哈哈哈哈……」傅無痕猛地一個踉蹌,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落地仰天大笑。那笑聲悲涼而滄桑,聽得皇上心酸的不能自已。 傅無痕原本就無心掩飾,只是沒料到皇上會這麼快識破他的身份。 他扯下拂面的布巾,麻木的心隱隱透出一股嘲諷。「孺慕之情?皇宮之中尚有親情倫理嗎?」 皇上聞言,心中五味雜陳,終是低歎了一聲。「朕……相信你,因為你是朕的兒子,不是朕的仇人。」 究竟是誰把他們父子推向這般局面?是他自己?是姚貴人?又或者是十八阿哥? 傅無痕毅然決然開口道:「你殺了我吧!」 皇上看著他,聲音裡充滿了憂傷。「你暫時不能走。」 十年如一日,他桀驚不馴的臉龐與當年年少的十八阿哥如出一轍,看來,他兒子恨他的心……一直都沒變。 「我若要走,你攔得住我嗎?」一陣默然,傅無痕寒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冷冷在殿中回蕩。 皇上臉色鐵青,嘴唇微微顫抖,壓抑道:「或許十年前我攔不了你,但十年後的今天,我一定可以。」 傅無痕薄唇淡揚,冷然的臉龐勾勒出一抹近乎譏諷的淺笑。 「你覺得把騰玥格格嫁到蒙古如何?」 他猛地抬起頭瞪向皇上,冷然的眼起了波動。「你威脅我?」 皇上的臉色因為兒子的遣詞,瞬間僵冷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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