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葒 > 前妻來報到 >


  「我的酒量並不差。」不過幾杯威士忌而已,還不至於讓他醉倒。「再給我一杯。」他又點了一杯威士忌。

  「幹麼把酒當白開水喝?心情鬱卒?」唐柏軒非常注重形象,就算在外聚會也向來不貪杯,但今晚他很不一樣,已經喝得半醉了。

  這情形其實以前也發生過一次,就是他和前妻離婚的那段日子,他總是借酒澆愁,用酒來療情傷。

  「豈止郁卒,簡直嘔得要死。」他冷哼地承認,接過酒保遞來的威士忌,他突然冷靜下來,沒有再貪杯。

  「嘔什麼?誰有這種本事?」宗允爵很好奇,是誰讓冷靜又注重形象的唐家大少爺嘔得要死?

  「哼,還會有誰。」他的前一段婚姻其實鮮少人知情,只有至交好友和唐家親戚知道。

  因為當時他太想獨佔她、太想保護她,在她還沒適應名流社交圈和生活之前,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納在羽翼下,為了避免被多事的媒體騷擾,他一直不太敢讓她曝光。

  「……徐恩藜?」轉頭看著唐柏軒更加陰鬱的神色,拿起酒杯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宗允爵立刻知道自己猜對了。「真的是她?!」

  「她回國了,回國第一天我們就上了床,那一晚……我讓她懷孕了。」唐柏軒緊緊握著酒杯,幾乎快要把酒杯給捏碎了。

  「好樣的,看不出你這麼厲害!以你凡事都很小心謹慎的個性,我可不可以大膽推測,那晚你其實並不想做防護措施,而那女人輕易就讓你失控,讓你失去判斷和理智了對不對?」

  「那晚心情亂,我只是一時疏忽。」這六年來,他不曾被哪個女人惹得失控,也不想讓其他女人懷上他的孩子,他一直很小心翼翼沒錯。

  但那晚,他的確是失控了,可是他就是不願承認。

  「好個一時疏忽。」宗允爵的語氣不是嘲諷,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既然徐恩藜懷孕了,那接下來你們兩個怎麼辦?我看你根本就還深愛著她,既然如此,那乾脆就複合吧,等生下孩子後,一家和樂過日子。」

  一家和樂的日子……那是他曾經非常渴望的夢想。

  「你說得簡單,你能保證她不會像以前一樣,任性地又為了一個奇怪的夢想從我身邊飛走嗎?」

  她曾經因為追逐夢想而捨棄他的愛,難保不會再來一次。

  「我不能保證,但我必須勸你一句——徐恩藜是人,不是金絲雀,你愛她、想呵護她的出發點沒錯,但你不能老想關住她,把她綁在身邊哪裡也不准去。當時她那麼年輕,有理想有抱負是理所當然的,任誰都不想在年輕時就失去實現理想的機會,只是你太過堅持了,當年你若是支持她,也不至於搞到離婚的地步。」

  宗允爵深知這一點,就像他不敢綁住女友蘇芠綺一樣。她有能力在商業界取得一席之地,他就該讓她好好地沖,而不是埋沒她的才能,只想用愛情將她捆住,讓她失去機會。

  「你真的認為當年……我做錯了?」難道他用愛之名約束她,自認給她最富裕幸福的生活,其實只是將她關在一個金色牢籠裡?

  「如果需要我直接說明的話,我告訴你,你真的做錯了!女人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負,你如果愛她,就不該綁住她。我覺得你該徹底好好反省一下,現在徐恩藜都已經主動回到你面前,好不容易上天又給了你們複合的機會,你要是不把握住,讓它錯失了,恐怕……」後面的就不多說了,宗允爵仰頭喝掉威士忌。

  她主動回來了沒錯,但他卻冷漠無情地將她給推開……

  宗允爵點醒了他,唐柏軒幾乎是立即放下酒杯,臉色發白地站起來,抓起放在一旁高腳椅上的西裝外套就往外沖。

  「喂,你可別開車啊!」宗允爵大聲交代,一邊掏出皮夾付賬。

  唐柏軒腳步匆忙地離去,跑出巷子,在路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先生,要去哪裡?」

  「去……」他這才想起,他並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他根本連該到哪裡去找人都不知道。

  唐柏軒喪氣地往後倒,靠坐在皮制椅背,試著打手機給她,但她關機了,打了兩次沒打通他便放棄了。

  「先生?」計程車司機納悶地從後視鏡看著這位瞪著手機的客人。

  「麻煩到淡水……」他不想返家,他想到那充滿兩人甜蜜回憶的地方去。

  計程車在夜裡急馳,隨即將他載往淡水去。

  下了車,他拿出鑰匙想開門,卻發現門並役有鎖上,只是虛掩著。

  他推開門,急急走進屋內,在門口看見了一雙粉橘色蝴蝶結包鞋。

  她在這裡。

  唐柏軒再也無法多等待一秒,他走進屋內,決定為那天他所說的話,向她道歉。

  徐恩藜躺在主臥室的大床上痛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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