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葒 > 幸福第二回合 | 上頁 下頁
十六


  閻修宸冷冷的站在一旁,他倒要看看父親十萬火急的趕來臺灣,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放著跟婷薇的婚事和總公司不管,跑來臺灣跟關雁菲那女人廝混,你存心要把我氣死是不是?我好不容易說服家裡的人讓你認祖歸宗、繼承家業,還不惜賣老臉攀上範家的婚事,一旦你和婷薇結婚,社會地位絕對會大大提升,再也沒有人敢在背後說你出身低賤,可你卻放著高貴的千金小姐不理,跑來臺灣找關雁菲?!那曾經拋棄過你、看不起你的蠢女人有什麼好?一間殘敗企業的落難千金,一個對你的事業毫無幫助,只會拖累你的女人,你跟她在一起簡直是自毀前程!」

  一路上忍著不在外人面前發飆的閻俊,一開口就是嚴厲譴責。

  「爸,我不需要攀上範家就能在社交圈立足。」收回拿著酒杯停在半空中的手,他將紅酒放回桌上。「別人怎麼說我無所謂,如果我在乎別人的閒話,我閻修宸今天不會有這樣的成就,早就離開黑閻集團,遠離新加坡了。」

  他從來不畏流言中傷。

  這五年來,他努力做到閻家人對他的嚴苛期待,帶領黑閻集團拓展事業版圖,而他也確實用實力證明一切,無須再錦上添花的攀上範家這門婚事。

  「不管你多厲害,你低賤的出身永遠都是社交圈的笑話,如果你不設法改變,趕快將範婷薇娶進門,生下一個血統高貴的孩子,這個笑話永遠不會被忘記,閻家永遠都會被當成笑柄。」

  「我的出身不是我所能選擇的,如果當初爸你不要到酒家流連,不去沾惹我媽,這個世界會有我的存在嗎?」

  沒想到父親居然將過錯算在他頭上?閻修宸臉色陰沉,仰頭將紅酒一口喝盡,藉酒稍微安撫自己憤怒的情緒。

  「你以為我要嗎?如果不是你媽纏著我,我怎麼可能跟她發生關係?不過才一個晚上她就懷了孕,讓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提及那段和酒家女糾纏的浪蕩往事,閻俊臉色也森寒無比。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妻子生不出孩子來,我不會讓你踏進閻家一步,你不會有機會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所以你最好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如果你還要留在臺灣跟關雁菲那女人亂搞,我會讓你失去一切!」

  閻俊不是不愛這個兒子,畢竟閻修宸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向來高傲愛面子的他,對於兒子是由酒家女所生一事,心裡一直有疙瘩在。

  「說穿了,我只不過是替閻家做牛做馬的可憐蛋,一個表面上成為閻家人,但私下根本還是不被閻家人承認的低賤私生子。」父親的話令他再也無法克制怒氣,閻修宸將手裡的空酒杯往牆上一甩,碎片散飛一地。「很好,你讓我終於認清了一切,看來我對閻家的付出根本就是多餘。」

  他原以為父親還是有一些愛他,才會讓他回到閻家繼承事業,但顯然他只不過是一顆棋子,閻家人期待的是他跟範婷薇結婚生下孩子,那個血統高貴的孩子才是閻家人想要的繼承人。

  「修宸,你——」閻俊驚覺自己把話說得太重,看著兒子臉上陰鷙的神情,不由得心驚。

  「我隨時都願意交出黑閻集團總裁的職位,我從來不戀棧。」

  現在的他不需要依靠黑閻集團才能在商界生存,光憑他這幾年累積的人脈和歷練,就算他要自組企業經營,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況且他私下跟齊澤烈合資成立的娛樂製作公司,也替他賺了不少錢,他相信就算脫離黑閻集團,他依舊可以擁有自己的一片天。

  「修宸,我沒有要你離開黑閻集團的意思……」就算是酒家女所生,身體裡畢竟還是流有一半閻家的骨血,而閻修宸的個性簡直跟他一樣冷酷固執,因此閻俊知道兒子絕對說到做到,說離開就會離開。

  「那爸是什麼意思?」陰森的目光射向父親。

  「我……」閻俊看著兒子森寒決絕的神情,不禁緊張起來,趕忙收斂怒氣,走過去拍拍兒子的肩頭安撫道:「修宸,你可是閻家唯一的繼承人,黑閻集團不給你難道還給外人嗎?」

  對於父親的安撫,閻修宸薄削冷毅的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來,用餐吧,我們都冷靜一下,坐下來慢慢談,總是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閻俊真怕兒子會放下集團一走了之,不得不放下身段跟他討論,但精明的他心裡卻同時盤算著另一個計劃,一個必須瞞著兒子暗中進行的計劃。

  聰明的閻修宸並不認為父親態度的改變是好事,但他仍坐下來跟父親一起享用午餐,表面上兩人已經恢復平靜,但其實卻是暗潮洶湧哪。

  一整個下午,閻修宸跟父親閻俊不斷周旋,為了繼續留在臺灣,他利用一個和臺灣大集團的合作案當餌,成功說服了強迫要他立即返回新加坡的父親,得以繼續留下來坐鎮,監督整個合作案的進行。

  至於他和關雁菲交往一事,父親從頭到尾都持反對意見,要他娶範婷薇的想法並沒有任何改變,但他不願接受這樁婚姻的態度也同樣不受動搖。

  雙方僵持不下,幾次都差點翻臉。

  他知道,父親屢次動怒卻又放軟態度跟他周旋,全是因為他尚有利用價值,在他未替閻家生下繼承人之前,黑閻集團還需要他來繼承帶領。

  由於父子倆始終無法達成共識,閻修宸也懶得再跟固執的父親談下去,便冷著臉從飯店離開。

  他怕自己的煩躁情緒會讓關雁菲發現異狀,因此離開飯店後,就搭上計程車前往和齊澤烈常去的酒吧,一個人喝著酒,藉以消除內心的煩悶和混亂,直到深夜十一點半才返家。

  夜深了,天空飄起細細雨絲。

  高大挺拔的他穿過院子打開大門,將脫下來的西裝單手勾在肩頭上。

  原以為關雁菲應該已經回房睡覺,但她並沒有,穿著睡袍的她窩在客廳落地窗前、峇裡島風格的藤制躺椅上打著盹,一聽見開門聲,便張開已經略帶困意的慵懶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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