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葒 > 水動鈴蘭 >


  一個小時後,銀綠色的積架跑車在確定拋掉暗襲他的敵人之後,彎進一棟商業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車子停妥後,單伊斯看著臉色慘白、昏倒在自己懷中的雲凱蘭,不覺失笑。

  方才才說她強悍,現在他卻馬上得改口了。

  沒有多作停留,有勁的長腿跨出車外,他將暈厥的她緊抱在懷,緩步踏入電梯,直升上某個樓層,前往他在這棟大樓裡的住處。

  這棟大樓是紐約第一大幫派,白蝶幫的財產之一。在這棟高科技大樓落成啟用時,白蝶幫的幫主白悠然,很大方地賞賜給每一位高級部屬各一層樓。

  從十六樓到二十二層,全是私人住宅。白蝶幫的精英都住在此棟管理嚴密、防衛森嚴的大樓裡。

  立在門前,他張開五指在一個黑色銀幕前掃描過,然後按下八個數字的密碼。雕花鋼門在瞬間打開,他把雲凱蘭抱進豪華住所裡,把她安置在某一間客房內。

  動作輕巧地將她放在像羽毛一樣柔軟的床上,他儘量不驚醒她。但雲凱蘭一沾了床,便醒了過來。

  眼睫,將近一分鐘瞠愣的時間之後,她才把焦距對準眼前的男人。

  「啊,又是你——」張眸對上他欺下來的邪俊男性臉龐,她驚恐地用力推開他,惶然坐起身。「你想幹麼?」臉色倉皇地迅速掃了四周一眼,她被他強行帶進這個陌生的房間裡頭……

  他想幹麼?!要錢?要命,還是……

  「別怕,你暈了,我只是把你抱上床去——」

  被她這一推,他往後方顛了兩步,單伊斯兩手一攤,他試著用和善的笑容來和緩她緊張的情緒。

  上床?!他對她意圖不軌……雲凱蘭放聲尖叫地跳下床來,在他跨步上前的同時,她跑到床的左側,抓起一隻銅制的燭臺。

  「別過來,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哦,這個一砸下去,可是會頭破血流的……」將燭臺擋在面前作為自衛的武器。

  「我當然知道被這個東西砸到的後果,所以我要請你千萬、千萬別太過衝動,我們坐到床這邊來好好談一談,好不好……」

  什麼危險場面沒見過,刀光劍影他都沒怕過,可是面對這女人的威脅,他卻從心裡發起毛來。單伊斯的額角出現三條黑線,外加兩滴冷汗。深怕她一抓狂,真把手中的燭臺丟過來。

  「你這個臭男人,休想拐我上床,有話就這樣子談,我是不會到床上去的。」

  「上床」這個字眼實在敏感,尤其現在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親愛的凱蘭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好心提議,我們這樣子站著講話不嫌累嗎?」他在心底苦笑著,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模樣;一頭綰在頭頂的鳥巢,一副粗框眼鏡遮去她大半的臉龐,雖然她的身材修長,比例還不錯,但整體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凶巴巴的老處女,這就是他對她的評價。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誰?」

  雲凱蘭很想尖叫,抓在手上的銅鐘差點飛出去。他一副跟她很熟稔的樣子,可她壓根兒不認識他呀!

  瞪著那銅鐘,他的心咚了一下。幸好,她還抓得挺牢的。

  「請你先把手上的『兇器』放下來,我再慢慢告訴你……」他好言好語地勸著。心裡直抱怨老爸不公平,竟然把這醜女人塞給他,原先他還以為她美若天仙,就像她的雙胞妹妹雲紫若一般。

  「你先說清楚。」

  倨傲略顯剛氣的臉蛋上寫著堅決和不妥協,她從來就不是個好商量的人,她做事是非常有原則的,該堅持的事絕對堅持到底。

  「好吧。」說就說嘛!真是難搞;單伊斯在心裡直嘀咕。「我叫單伊斯,在單家排行最小的,你應該知道我吧,伊漢是我大哥,伊陽是我二哥。這兩個人都是你的妹夫。」他攤攤手,迅速地把自己的底細說出來,免得遭殃。

  「原來是單家的人,你早說嘛!」這男人在搞什麼鬼?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害她受了極大的驚嚇。「那你就是被安排來接機的人嘍?」「對呀,我不只被安排接機這項任務而已,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會被安排當你的老公。」真沒天理,他為何得和這個醜女人相親。

  看她手上的銅鐘似乎沒有放下的打算,單伊斯還不敢輕舉妄動。他站在原地盡可能將自己最瀟灑、帥氣、迷人的一面展現出來,用自己無遠弗屆的男性魅力安撫她的衝動。

  老公?!

  「呵呵,八字還沒一撇,你別說的跟真的一樣。」她撇撇嘴,對這件事情沒什麼興趣。「你還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的。」喝!這句話該他來講才對,怎麼會被她給捷足先登搶走了咧?想他翩翩美男子,竟然被一個醜女人拒絕,這太讓人生氣了。

  「呃……你為什麼這麼說呢?」這否決太快了,大大地挫傷了單伊斯的男性自尊,他凝起臉色。

  「別的不談,光是看你身上的那把槍,我就無法接受。」她反感地說。

  「槍?」單伊斯下意識地低首睇著自己的兩腿之間,心想這女人說話怎麼一點都不含蓄。「呃……我的『槍』性能滿不錯的呀,用過的人都頗具好評……」

  隨著他的視線往下移,她的臉轟地燒紅。「你、你、你……我、我、我……」她的雙唇在發抖,窘迫得說不出話來。

  「我說錯了嗎?」他一臉無辜。

  「我說的不是那把『槍』,是方才你在機場掏出來嚇阻警察的銀色手槍。」她脹紅著臉,很困難地把話說清楚。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把銀制手槍啊。」原來他會錯意了,伸手從風衣口袋取出那把手槍來,技巧嫺熟地在手中轉圈把玩著。

  「你身上擁有槍枝,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鐵定是個不良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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