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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大清早，精氣神十足的打拳聲從「梅家武道館」傳了出來。 「擊掌時肘要微屈，使臂成淺弧型，拳面要微往內旋，使拳時的動作才能舒展開來，對敵時強調以長制短，以快制慢，先發制人——」 梅樂蒂今天特別起了個大早，替大哥梅正飛代課打拳。她嬌滴滴的嗓音有著讓人敬畏的魄力，雖然外型纖細，但習拳多年，她的拳腳功夫可也是不容小覷的。 因為對面寵物店的漂亮老闆娘白茉莉腳受了傷，行動不便。她大哥說什麼都要負起照顧人家的責任，連向來女賓止步的臥房也出借給人家住，而且對人家簡直是呵護備至。 款，看來大哥是把心都掏給白茉莉了，所以嘍，連早上的課也沒心思帶。就這樣，這累人的差事就落到她和樂蕥的頭上來了。 她衷心祈求白茉莉的腳傷趕快復原，好讓大哥能心無旁騖地回來接這堂早課，要不她每天清晨四點起床打拳，七點又得趕到公司忙公事，最近公司又忙得不可開交，再這樣一根蠟燭兩頭燒下去，早晚會鬧出人命的。 「阿揚，接下來由你帶著大夥兒打拳，記住——別偷懶。」 「是的，梅小姐。」 六點五十分，她該準備出門上班了。接下來由一名資深學徒代替領隊操練，她抬起粉臂拭去額上、頰鬢的汗水，微喘著氣走進屋裡。 束在腦後的馬尾隨著她的腳步甩動，來到餐廳，她倒了杯溫開水補充運動後大量流失掉的水分。 感覺身體重新活絡了起來，她精神舒爽的回到她的閨房更衣換裝。十分鐘後，她再度來到餐廳，身上的功夫袍已經換掉了，馬尾也解了開來，手提著公事包，長髮自然披瀉在肩上，上半身穿著一件剪裁簡單的白色襯衫，下身搭的是黑絲及膝窄裙，修長的美腿下穿著一雙細帶高跟鞋，完全是一副幹練的女強人模樣。 「姊，你最近有喜事喔！」樂蕥已經趴在餐桌前吃早餐了，她在五分鐘前才起床。 「怎麼說？」把公事包擱在一旁，梅樂蒂來到餐桌前坐下來和樂蕥一起共進早餐。 「因為你的眼睛一直在發亮。姊，你老實招來，你是不是在談戀愛了呀？」樂蕥丟下扒了一半的飯碗，湊近她的身邊，口氣三八兮兮的。 「我才沒有談戀愛。」樂蕥的話令梅樂蒂即刻心虛的否認。 「沒有嗎？可你看起來容光煥發的，不只眼睛會發亮，嘴角也不時揚著笑容，好幸福的樣子呵。姊，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呢！」樂蕥賊賊地打量樂蒂，她不信自己會看走眼。因為她的那些同學一談起戀愛來也都像樂蒂這樣子神采飛揚的。 「親愛的樂蕥，你完全講錯了。我只要談妥一件大案子就會這樣子眉開眼笑。」她看著妹妹，伸長一根手指，戳向樂蕥湊得太近的額頭。 「是這樣子嗎？」她很懷疑。樂蕥一邊覷著樂蒂，一邊拿起飯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 「就是這樣。你認真吃你的早餐吧，別盡想些有的沒有的。」梅樂蒂不著痕跡地避開樂蕥審視的目光，垂眸佯裝專心的用餐。 樂蕥俏皮的皺眉，她直覺梅樂蒂是變了，可是又說不上來有哪裡不一樣。算了，既然她都否認了，也就沒必要再追問。 「好，我不亂想。姊，我今天可以搭你的順風車去學校嗎？」她今天早上有課。 「當然可以，你哪次早上有課不是搭我便車的，今天怎麼跟我這麼客氣呢？」不解的眼神朝樂蘿拋去，換她質疑樂蕹的客氣態度。 「我不是客氣，我只是感到很奇怪，剛才李阿姨竟然跟我說你的車子不在車庫裡，你既然沒車，怎麼還這麼爽快的答應載我去學校？」老媽一早開車出門去了，大哥的車因為自己要用，也不可能借人，那她要上哪兒弄車來開呀？ 樂蕥狐疑的眼神瞟了過來。 「啊！我竟然忘了，我的車子沒開回家。」樂蕥的話提醒了她。她的車昨天讓言琮謙交代他的司機送廠修理了。「樂蕥，很抱歉，我不能讓你搭便車了。」 驀地想起言琮謙，她的臉頰浮起一片粉暈。看著樂蕥投來的狐疑目光，她不由得更加心虛的垂下眼眸。 「姊，你看起來——」老姊今天真的怪怪的喲！ 梅樂蕥話還沒來得及講完，梅樂蒂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梅樂蒂的心陡地驚跳了一下，因為會一大早打電話給她的人除了言琮謙之外，沒有別人。 她緊張的丟下碗筷，咻地站起身，椅背還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向後傾倒，撞到地板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姊，你在緊張什麼？不過是手機響……」梅樂蕥看著樂蒂的臉竟然浮起怪異的紅暈。 「呃……我去接手機。你繼續吃吧，我飽了，先出門了。」 「姊，你只吃兩口飯而已就飽啦……」樂蕥喊道。 樂蒂沒理會她，倉倉皇皇的抓起公事包，然後沖出餐廳，低首邊翻動公事包取出手機，邊朝通往大門的長廊快步走去。 她抓著手機，跑到大門前的廊柱後，探頭確定樂蕥沒追出來，才喘著氣按下通話鍵。 「哈羅，請報上名來。」她很緊張，卻故作輕鬆的開口，然後屏著氣息等待對方的回應。 她知道是「他」打來的，只是刻意佯裝不知情。 「我現在要見你。」低沉熟悉的聲音從彼端傳來，這次他沒有報上姓名，口氣好霸道，充滿了佔有意味。似乎認為，她合該知道他是誰。 他的話讓梅樂蒂的心跳漏跳一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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