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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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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麼恨我,就動手殺了我吧!」白悠然霍然起身,連帶將她拉出浴池外。 走出浴間,來到臥房,他打開衣櫃,從其中一層抽屜取出一把手槍,裝上一發子彈,然後上膛。 他遞給她。 唐寧駭然地瞪視著他手上那把槍,身子劇烈地顫抖著。 她不敢拿他手上那把已經上膛的槍,她怕她會因一時衝動,真的狠下心來開槍將他殺了。 「拿去,既然恨我就開槍殺了我!」他完全不反抗,裸身站定在她面前。 「我真的會殺了你。」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痛苦掙扎,眼淚奪眶而出。 「我相信你真的會殺了我。」 其實他也無法百分之百地篤定她會手下留情,但這是種考驗,他要考驗她的愛;在考驗她的同時,也要她清楚地理清對他的愛。 「你……你不怕?」唐寧的聲音跟身子一樣地顫抖著。 「我不怕死,就怕付出的愛被不屑對待。」他說。 「住口!不要再說一個『愛』字,我不要聽。」他的愛讓她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啊!她掩住雙耳,嘶聲大吼地叫他住口。 「我們之間沒有愛嗎?」她終於燃起了他的怒氣。他動怒了,因為她的話。 「沒有,沒有!」她繼續嘶吼。 他們之間沒有愛,她竟敢這麼說! 「既然沒有愛就別猶豫,只要扣下扳機,立刻就可以將我的性命奪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怒火,讓他像一隻發狂的猛獅。 他厲聲大吼,臉上的溫柔不再,換上一股冷酷和陰鷙。藍眸竄動著兩簇熊熊怒焰,這怒焰幾乎將她燒毀! 他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這般呵護、憐惜,甚至遷就過,只除了她。為了她的性命安危,他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為了怕她知道實情而去涉險,他寧願擔下一切罪名。 這麼做,完全是出自於他愛她!而她卻不知好歹,竟然把他對她的珍愛視為敝屣,丟在地上踐踏! 「拿去呀!開槍殺了我,以消你心頭之恨。」他怒不可抑地把槍遞到她的手裡,逼迫她開槍。 「你……不要逼我!」 唐寧啞聲嘶吼,她瞪著自己手上的那把槍。 「別怪罪到我身上來,自始至終,都是你在逼你自己。」他冷聲反譏,溫柔的神情已從他臉上銷聲匿跡。 「不,不是這樣,是……是你逼我的……我……」唐寧慌亂地說。 就在她陷入愛恨之間的掙扎之時,槍在她發汗的手中突然走火—— 「砰——」 在兩人同時被槍響聲震愕的情況下,子彈從槍管迸出,劃過白悠然的手臂,鮮血刹那間染紅了他的衣袖。 「老天!」唐寧驚駭地抬眸,卻迎上他那雙冷酷的眼眸。「不,我不是有意的。」 他絲毫不聽她的解釋,沒想到她真會開槍,他心裡所有的愛意被這一槍全給抹滅掉了。 「對!你不是有意,但你卻是存心!你何不乾脆對準我的心臟開槍,這樣不僅可以將我殺死,還可以把我這顆心打成碎片。」 他的心碎了,他可以很清晰地聽見心碎的聲音…… 「不,你聽我解釋,我沒有開槍,我……」她看著他手臂上的血,心痛不已。 「沒錯,你沒有開槍,是我自己傷了自己!」白悠然冷冷地笑著,那笑容不帶任何溫度。 「你別動怒,聽我解釋,好嗎?」唐寧丟下手上的槍,沉痛地走近他,想審視他受傷的手臂。 「不必解釋,也不需要解釋,我已經徹底地看清你了,你根本沒有心。」他憤怒地揮開她的手,然後抱起她,將她摔到床上。「我真是笨,竟然愛上一個無心的女人。」 他俯身,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冷然的眸瞪視著她被淚痕佔據的臉龐。 「悠然……」她喚他,用著沉痛的聲音。 她的呼喚讓白悠然的心倏地一緊,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她這樣喚他。 「你別叫我,你已經失去這種資格了。」他以陰鷙的神情瞪視著她,無情地把心中最後一絲憐愛給抹去。 「從現在起,你已經失去我的愛。我們之間,將如你所願——成為仇敵!」 白悠然失去冷靜地對她吼著,之後,他憤怒地離開了她。 他從衣櫃拿出一件長褲套上,然後發狂地沖出房間,用力地關上房門,揚長而去。 「守住她,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她離開房間半步。如果她堅決從房裡出來的話,就綁住她,禁止她的行動。」 巨大的關門聲之後,是白悠然的咆哮聲,他嚴厲地下令軟禁她,禁止她的行動自由,他竟還想把她視同犯人般地綁住手腳。 唐寧淒然地哭倒在淩亂的床褥上,床褥上白悠然溫柔的氣息猶存,這氣息如魔蠱般撕扯著她的身和心。 亞瑟·費傑坐鎮在白蝶總部的會議室裡,正和得力助手伊斯商談著要事,白悠然突然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幫主。」身為白蝶幫天鷹堂堂主的伊斯恭敬地喚他,視線落定在他手臂上的傷口。 「你的傷是被野貓的利爪抓傷的嗎?」副幫主亞瑟·費傑撫著他的落腮胡,不甚確定地問,他的目光同樣被白悠然手臂上的傷吸引過去。 他見過白悠然發火過無數次,但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發狂」,而且一副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的陰鷙神情。 那只傷他的貓不知下場如何?亞瑟·費傑心忖,表情玩味。 「做你的事,別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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