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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氣得咬牙,雙腿間隱隱抽痛著,他大步走過去打開後座車門,將渾身濕答答且仍在昏迷中的女人拖出車外,甩到寬肩上,扛著走向一樓的警衛室。

  「張伯,這個女人是我在我的停車位旁撿到的,她昏過去了,一直叫不醒,所以得麻煩你把她處理掉。」安澤崴朝正打著瞌睡的晚班警衛說道,動作俐落的將輕盈的夏泱往警衛旁邊的空躺椅一丟。

  沒將她丟在野外直接載回這裡,他算是已經夠有良心的了。

  「啊?這叫我怎麼處理?」一個昏過去的女人耶!

  張伯瞪大一雙老眼,他極度懷疑這是安澤崴甩掉女朋友的惡劣方法。

  「隨便你怎麼處理都行,反正別讓她再靠近我的車子就是了。」擺擺手,他轉身就走,身上濕黏的感覺讓他渾身不對勁。

  「喂,安先生,這樣不行啦,她一個女人被丟在這邊還昏迷不醒,萬一……」這女人醒來後要是瘋癲吵鬧怎麼辦?若是被其他住戶看見或者是吵到住戶,情況會很糟糕混亂耶!

  「萬一我再看見她出現在我的車子旁邊,我絕對會報警處理,並且對管委會提出申訴,說你上夜班卻懶於巡邏又勤於打瞌睡,才會讓一個非本大樓的人闖進來佔用住戶私人車位!只要我一提出,我相信你的工作馬上會不保。」

  倏然兜回身,安澤崴不惜對老實的警衛語出恐嚇,只為了趕緊甩掉那個奇怪的女人。

  很需要這份工作薪水養家的張伯當下臉色發白的噤了聲,根本不敢跟這大樓內最有錢有勢的住戶對抗,只好認命的乖乖回到警衛室,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著躺椅上的年輕女子。

  麻煩一擺脫,安澤崴隨即搭電梯直接上樓,回到自己位於高樓層的住所。

  進屋後,他踏進擁有六星級水療設備的浴室內,脫去淋濕的衣物,露出瘦削卻精壯的軀體,按下控制鍵,站在中央,讓來自三面的水柱衝擊著他疲憊的身體。

  很快的,他忘了今晚的倒楣事,將夏泱拋到九霄雲外,沖過澡後就舒服地躺上水床,閉上眼沉沉跌入夢鄉。

  同時間,在警衛室內的夏泱,捧著暈眩的頭醒了過來,她眨著茫然的大眼,看向天花板上嘎嘎轉動的電風扇。

  「咦……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昏沉中,夏泱依稀記起自己遇見了安澤崴的鬼魂,他在死了十年之後,終於來向她索命了。

  當年她就已經有被他索討性命的心理準備,只是等啊等的,等到她都要忘了他時,他卻毫無預警的出現,害她當場嚇到魂飛魄散,還直接一命嗚呼。

  「啊,小姐,你可醒來啦!你要不要緊?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嗎?你千萬不要傷心哦,像安先生那種有錢的男人一定很花心,你就算被他拋棄了也不要這麼傷心嘛,像他脾氣這麼壞的男人,以後要是跟他結了婚,少不了挨幾頓揍的啦……」張伯眼見女子清醒,趕忙趨前詢問外加安慰。

  他相信自己的猜測絕對沒錯!這女人一定是被安澤崴拋棄,然後心有不甘的在下大雨的深夜,趁他不注意時偷偷潛進地下停車場,躲在安澤崴的車位附近等安澤崴回家。

  結果,安澤崴一回來卻不想見她,還動手將她打昏,然後直接扛到警衛室這邊來,佯裝不認識她,還要他幫忙處理;

  張伯的話,夏泱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在看見張伯那張佈滿皺紋的臉時,直覺自己來到了地獄,遇上了地獄的卒吏,嚇得怔然無神地看著張伯的嘴巴不停動著,耳朵完全沒注意聽他在些說什麼。

  這地獄卒吏是在叫她下油鍋還是上刀山嗎?

  「喂,小姐,你到底醒了沒?怎麼張大眼睛瞪著我看,卻一句話都不說?」要不是怕被指控性騷擾,張伯真想伸手搖搖她的肩膀。

  「我……該說什麼?」夏泱又怔愣了好久,才吐出細微到讓人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看來這女的頭腦可能有點問題,張伯撐額苦思了下,然後說道:「嗯……我看你乾脆告訴我你家的住址好了。」他決定自掏腰包付計程車費,送這個麻煩回家去。

  這地獄卒吏要她的住處地址幹麼?送她的魂魄回去做最後的巡禮嗎?

  好吧,既然有這種機會,她也想回去看看年邁的老爸。

  「我住在……」她抖著蒼白的唇瓣,說出了住處地址。

  張伯拿紙筆記了下來,馬上打電話叫無線電計程車。

  計程車很快就到了,夏泱被張伯攙扶著上車後,孤伶伶地讓計程車載走了。

  「啊?這裡也有計程車哦?」夏泱顯然還是認為自己身在地獄,對於這裡還有計程車可搭,連司機也會嚼檳榔,感到十分訝異。

  嚼著檳榔的計程車司機怪異地從後視鏡瞥了夏泱一眼,他雖然沒說話,不過心裡卻認為自己載到一個頭殼壞掉的女人了。

  不過她頭殼壞不壞都無所謂,反正他已經拿了車資,只管負責將她載到目的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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