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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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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他,格外「活力充沛」,但潔絲卻特別難打動,非得要他又哄又拐,不計形象地色誘,讓她不能自已,他才可能得逞。 她眼中閃過一絲欲望,但隨即被抑下。「你可以去洗冷水澡。」 「我看見你的眼神了,你也想要。」他撫著她的臉頰,柔柔誘引。 「我想『要』。」她刻意看一眼腕表。「但『不會』要。」 她從不費心遮掩已被撩動的欲望,因為她動情與否,他廖若指掌,掩飾只是白費力氣。 她拿起保溫咖啡壺,微微搖動,為自己的杯子注滿咖啡。 「黑咖啡的用意就在這裡,屬於夜晚的縱欲都該在它出現之前結束。」 他啃咬她頸邊的肌膚。「可是,我真的很想要。」 要什麼?要「做愛」,還是要「她」?為什麼自從那一夜之後,他開口索取的每一次歡愛,都是「我很想要」,而不再是「我想要你」? 思及此,一顆悸動的心不禁全然冷了下來,她一口將咖啡飲盡。 「別失望,就算沒有我這個『對手』,你還有萬能的『雙手』。」她俐落翻身,打開落地窗,迅速閃回房間去。 「潔絲」他叫嚷著跟進去。「站住!我們講清楚,用手『辦事』可不是什麼健康的發洩方式。」 她往浴室跑去,他緊追在後,明明知道他就快追上她,她還是在沖進浴室的瞬間,向後蹭腳,把門用力踢上。 他猛然定住身,不敢置信地瞪著近在眼前的門板。 僅僅只差一秒,他的鼻子、右腳趾就要跟他分家了。 他眼一瞪,還沒來得及翻臉,喀一聲,她還落下了鎖。 「喂!」本來氣氛還可以,炒一炒就熱了,但不知她哪根筋不對勁,一下子就翻臉了?這可不是欲拒還迎的調情。「你不必對我如此無情吧?」 好半晌,浴室裡都沒有半點動靜,他才轉身離開。 潔絲靠在門板上,聽門外窸窸簌簌的著衣聲,身子忍不住滑了下來。 她圈抱住自己,在雙膝問埋下臉,低聲喃道: 「我是無情,但……賽巴斯丁,無情是我對你……唯一的正當防衛。」 賽巴斯丁不情不願地套上上衣,卻無法命令自己踏出房門。 不是因為欲望不得抒發,耍賴不走,而是他發現,他摸不清潔絲在想深麼。她的腦袋瓜兒看似小小,卻裝滿了讓他想不透也看不透的玩完拐拐。 其實,他一直想問,卻拖了十年還沒問出口的是—— 把自己交給他,她後悔過嗎? 但,拖著拖著,就變成這樣了。 他有些氣惱,對她而言,他一點都不特別。 每次想到這件事,他就沒來由的一陣不爽。 已經過去十年了,他還惦記著那一夜,如果有夢境解碼器,他一定毫不猶豫地解碼,想辦法弄清楚他們的第一夜。 但潔絲不一樣,她不往後看,也不提起那晚的事,口風緊得很。 如果不是她想要滿足「健康的生理欲望十看她的表現,他會覺得她恨不能把身上關於他的一切褪得乾乾淨淨。 所以,每次愛過之後,她一定淋浴;早晨踏出房門前,也一定沖澡。 等到她洗淨了,別說「再來一次」,他連偷香一口的機會都沒有了。她的高領襯衫就像一堵又厚又高的城牆,不但抵禦他的侵襲,還透出冰冷的氣息,稱她為「冰山美人」絕不虛假。 雖然他們不是一對戀人,但他愈來愈討厭這種被徹底清掉的感覺…… 是男人,就不該被漠視。決定了,他要去堵她! 對賽巴斯丁無情,絕對是她最正當的防衛。 潔絲褪掉浴袍,望著鏡中裸著的自己,肌膚上滿是他吻吮過的痕跡。 她聞得到他留在她身上的氣息,深深貪戀著。她每天都祈禱,如果他能愛她有如她愛他的萬分之一,那麼在他的懷裡,就是最純粹的幸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即使親密接觸,心頭依然有著揮之不去的陰影,讓她必須用尖銳的言語刺傷他,藉以保護自己。 每次對他說狠話,她的心中有的不是報復後的快感,而是深沉的悲哀。 為什麼他們會變成今天這種狀況?為什麼她會變得越來越刻薄;明明愛他,又要傷害他,之後又躲起來捶心肝?是不是因為她無法忘記那個早晨? 十年前,把自己交給他,滿懷著幸福憧憬醒來的那個早晨? 回想那一天—— 向來醒得早的她,發現一夜繾綣後,他們面對面地側身躺著,她就偎在他的胸前,心裡好開心。 雖然他呼出來的氣息還有一點酒味,但融合著彼此體息、交歡後的氣味,讓蜷縮在他懷裡的她,有種心貼著心的幸福感。 她小心挪動身子,儘量不吵醒他,癡癡地看著他的睡容。想到自己盼了多久,才盼到水乳交融的這一天,心裡的滿足幾乎要滿溢而出。 雖然房門外,還有許多困難等待解決,但這一方小小靜謐,已是她的天堂。她睜大眼睛,眸裡寫滿赤裸裸的愛意,好期待他快點醒過來,像昨夜的枕畔細語,告訴她,他需要她、他想要她、他不能沒有她…… 「呵……」忽然間,他伸了個大懶腰,整個人舒服躺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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