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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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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想趁聶爾璿還昏迷時,讓夏婉吟斷念,徹底破壞這兩人的感情,因此在夏婉吟離開後,便拋下聶爾璿,隨即走出「聶氏」,進行下一步汁劃。 「我已經退出了,沒什麼好談的。」她木然地說。 「也許你沒話可說,但我要幫爾璿代轉一些話,相信你會想聽聽看。」 不,她不想。 她知道他有多毒舌,她知道他批起人來有多不留情面,她有過一次切身之痛,到今天仍影響著她,她不要再承受第二次,那會使她賠上整個人生。 但是,石學珍卻不容她拒絕。 「如果半小時後,不出現在你家後山區停車場,我就到你家去。如果你不介意讓你那兩位最親近的老人家受刺激的話,就不必來了。」 望著嘟嘟作響、被斷訊的電話,她只能按時赴約。 深秋的傍晚,風又冷又大,儘管穿上厚厚的棉外套,她仍覺得身子好冷。 石學珍一身亮麗裝扮,早就在約定的地點等著她。 「情變對你真的傷害很大哦?」她掩嘴笑個不停,樂極了。「跟在你身邊當女傭一年多,第一次看到你這麼邋遏。」 她裡著棉外套,沒腰身、沒曲線的,連踩起步來婀娜多姿的高跟鞋都不見蹤影。 「有話就快點說吧。」她出門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把驗孕棒毀屍滅跡,不讓任何人知道她有孕在身,此刻也懶得反駁石學珍了。 「這些話不是我要講的,是爾璿要我找你談談的。」 她抬起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認識過她。 石學珍一臉嬌媚,開口「爾璿」、閉口「爾璿」,一身粉柔套裝,頸間圍著一串珍珠,看起來就像……就像百分百適合聶爾璿的完美妻子。 完美妻子?這勾起她十六歲時的回憶,他批過她的每一句話,讓她開始呼吸不順,不只覺得心痛,就連肺也快要炸掉了。 她倚靠著欄杆,深怕無法支撐自己站下去。 石學珍看看指甲,自顧自地說道:「他說他愛我,跟我相見恨晚。」 「但他也說了,他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他說他腦筋還沒想清楚就佔有了你,雖然不願意,但他應該負責。」 「何況,他奶奶跟你爺爺雙邊夾擊,給他很大的壓力,希望你們能結婚。」 「但是,你好賤,你明明不笨,卻賤到故音一裝作聽不懂我之前告訴你的每一句暗示。你也好爛,爛到用身體去勾引一個心已經不在你身上的男人。」 不,不是這樣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們暗通款曲。 在她看來,聶爾璿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正因如此,她才會放心地戴上訂婚戒指,懷了孕第一個就找他報訊。 以她心裡藏著那個看到聶爾璿就會偷偷自卑的自己,一旦知道他有更欣賞、更喜愛的對象,她早就退讓了,何須彼人這樣奚落? 他不也早就說過,他不會娶她,既然有言在先,何必這樣踐踏人? 她的頭好昏、好亂,好難受。難道過往的點點滴滴,都是他耍著她好玩? 「你自己檢討,我是不是比你更適合他?他的獨佔欲明明那麼強,你卻故意像只花蝴蝶似的到處飛,不肯跟他定下來。他要的是小鳥依人的女人,你偏偏喜歡開店賣笑,到處招惹其他男人。他要一份專一的感情,你卻偏愛享受被崇拜、被愛戴的虛榮。」 胡說八道,她才沒有,她為美容SPA事業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要向他證明,她行、她可以、她是有頭腦的,她不是廢爛腐朽的古董洋娃娃,她是可以做出一番事業來的。 為什麼到最後,她所有的努力卻變成了讓她出局的致命傷? 「你說你適合他嗎?給不起他幸福的女人,閃邊去吧!」 婉吟的頭腦一陣昏眩。「可是,他還是、還是……」唾在她身邊啊。 她真的不覺得他們的戀情失溫了。 石學珍彷佛能用眼睛看穿她的想法。 「他還是繼續睡你?是啊,我也跟他抱怨過好幾次,有哪個女人會容忍心愛的男人睡在別的女人身邊,可他說,你看起來清純,骨子裡浪得很,他不想敷衍你,但如果他不到,你又會使出奪命追魂Call,讓他想抱著我,安安靜靜直到天明也辦不到。」 她親切地拉起夏婉吟冰冷的小手。 「不是我要說你,我們是女人嘛,總得矜持些。我聽說,你為了貪歡,讓聶家奶奶一個人守在大宅院,硬把爾璿叫到你房間去『伺候』你,是吧?」 婉吟的頭好痛,根本想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反駁她,連事實是什麼也想不清了。 石學珍冷酷又憐憫地看著她。 「你怎麼可以一邊裝出敬老尊賢的模樣,一邊剝奪老人家想跟孫子徹夜聊天的雅興?你自以為爽朗大方,其實是雙面人,假裝自己很清』局,可你什麼都不是,你又髒又賤,披著家世良好、血統純正的外衣,作出一副世家千金的模樣,骨子裡,比個妓女還不如。」 她聽都聽傻了。 「你當然沒想到他會離開你吧?你一直都這麼幸福,讓眾人捧在手心,你把我帶在身邊,不過是想炫耀你的善心罷了。你怎麼會料到,一個倍受冷落的豪門私生女,竟會得到『聶氏』總裁的青睞?」 不遠處,在婉吟看不到的地方,有個人向石學珍揮了揮手,比著婉吟的車子,打了個OK的手勢。 石學珍微微一笑,知道她交代去辦的「某件事」,已經完成了。 「我可以瞭解你挫敗的感覺,從天堂掉進地獄很不好受吧?不過從地獄爬到天堂的感覺可真不錯呢。」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硬塞給婉吟。「爾璿說,既然你已經知道實情,當初訂婚就不算數,戒指退還給你。」 她看了一眼她的右手。 「至於聶家給你的戒指,勞駕你回去,立刻退回給聶家奶奶,畢竟纏著他不放手的人是你,把局面搞成今天這樣的也是你。」 她笑了笑。「我代轉的話就到此為止。你要是有羞恥心,就好自為之吧!」 頭好重。 聶爾璿從地上爬起來,只覺得頭暈目眩。 他看了看時鐘。可惡!他竟然昏迷了五個小時,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婉吟! 可惡,之前他要石學珍消失在他們生活的命令,顯然沒被徹底執行,這個蛇蠍女人不只摸上門來,還刻意破壞他跟婉吟之間的感情。 她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就算沒有婉吟,他也看不上她! 他拉上拉鍊,十分確信,自己並沒有跟那個女人「怎麼樣」,倒是他手上的訂婚戒指被摸走了。 他從沙發上跳起來,先是打電話給婉吟。 手機,沒人接。專線,沒人接。家裡的人說她不在,店裡的人說她沒到。 該不會是被石學珍綁走了吧?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拿出訊號追蹤器。 之前,在婉吟身上裝追蹤器,令她頗為反感,執意要拆掉;他心想已經擺脫了石學珍,隨機拆了些追蹤器,討她歡心應該沒關係,哪知會遇到這種情形? 他不抱希望地打開訊號追蹤器。 賓果!有個小紅點閃呀閃,地點不遠,就在聶、夏兩家後山區的停車場! 他扣著還很沉重的後腦勺,叫司機備車,立刻載他過去。 天色轉暗,山上的風愈來愈強,婉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 偌大的停車場,除了她和她的車以外,再無其他的人。 她的手心,緊緊握著曾經圈住聶爾璿的訂婚戒指,如今這個承諾卻被退回,而且還是被另一個女人代為退回。 其實,她不在乎石學珍,她在乎的是聶爾璿。 一向直言不諱的他,怎麼會玩起偷偷摸摸的把戲?怎麼會讓別人踐踏她的心?難道一個人原本的個性到了愛情世界,就會完全走樣?難道要看穿一個人的本質,非得在愛情裡頭,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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