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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他挺直背脊。「我。」

  老董笑了笑。「只可惜,我們不能在擔保品那一欄填上『聶爾璿』。喔。對了,我記得『聶氏集團』跟『夏城集團』私交不錯,找他們幫忙也不是不行。」

  「的確,『夏城集團』的夏鼎昌提過,願意捐注資金到『聶氏』來。」

  「那你怎麼不要?條件談不攏?」老董暖昧地笑。「我聽說夏家的小女兒在『聶氏』當你的助理,你們早就不分彼此了,何不大方接受『大舅子』的捐注?反正都是『一家人』嘛。」他暗示著裙帶關係。

  聶爾璿閉了閉眼睛。

  正因為他對婉吟的感覺愈來愈強烈,所以他不能接受夏鼎昌的幫助,他不要讓這份感情沾染上任何銅臭的氣息,一點點都不要!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挽救『聶氏』。」他咬著牙說道。

  老董內心有著激賞,嘴上卻故意問:「你,二十郎當歲,沒有半點實績,一直都在閑晃的大少爺,憑什麼說自己是最有力的擔保?」

  「沒做事不代表沒在想該怎麼做事。與其邊做邊錯。不如想定了再做。」

  「有意思,沒想到你這個性倒是跟你爺爺一模一樣。」銀行老董終於露出感興趣的笑容。「跟我說說你的企劃吧。」

  帶著滿意的戰果,聶爾璿回到「聶氏」。

  他回到自個兒辦公室,看到沙發接待區那方,長幾上又是原文書,又是筆記型電腦,又是個大書袋,就知道婉吟一如以往,上完課就過來報到了。

  他酷酷地開口:「一個好消息,猜——」當視線越過沙發椅背,他倏地打住。

  她在睡覺!

  他看了眼腕表。難得她今天過來的時候,他沒待在辦公室裡恭候大駕,這小妮子就偷起懶來。

  他繞過沙發,蹲下身。好消息在胸口翻騰,他興奮莫名,想要在最短時間內跟她分享。

  這跟他的本性完全不合。雖然他有拜把兄弟,但對於發生在自身的好事、壞事,從沒有衝動想向誰提起,無論發生什麼事,他一律默默在心裡「喔」一聲,沒想過要分享。

  但這一次例外!他飆車回來,連手機都不用,就是想當面跟她說。

  不,他不是「只」想告訴她這個消息,他「更」想看她聽到消息時的反應。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知道,婉吟是很容易為了一點小事而手舞足蹈的,如果她知道他說服銀行、取得支援,她會樂成什麼樣子?

  搞不好她會爬到桌上去跳舞!

  他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正想把她輕輕拍醒,突然間,他打消了主意。

  她的睡顏很美,但令他愕然的是——在那雙長長羽睫下,玉白的肌膚有抹淡淡青影。

  她什麼時候多出黑眼圈了?還有,她一向眠寐不深,如今躺在沙發上,椅面又窄,姿勢又不舒服,她卻均勻的呼息入睡,這代表什麼?

  她累壞了?

  她當然累壞了!

  他依稀想起,這陣子好像是大學生要命期末考的時候。前幾天,她才興高采烈地提起,到了暑假,她就可以全天候「聽候差遣」,而他也覺得高興,卻絲毫沒顧慮到,年紀輕輕的她是兩頭忙。

  本來想要拍醒她的大掌,在他思索的當兒,自動自發摩挲起她的粉頰。

  她的皮膚嫩粉粉,摸起來很舒服,每次他藉故給她「感激之吻」時,指尖總是在她的臉頰流連不去,還有她膨松柔軟的髮絲,也是他的最愛。

  他失神地盯著她的睡顏,不知過了多久,才起身回座,處理公事。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長沙發上,傳來一聲痛吟。

  「噢……」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樣子。

  他迅速站起身,從他的高度,很輕易就能越過椅背,看到她的情形。

  她半仰起身,抓來礦泉水,從大書袋裡抓出一個藥包,以快如閃電的速度,吞了那包藥,然後,倒回去繼續呻吟。

  「婉吟?」他箭步向前。「你吃了什麼藥?」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噢,你回來了!」

  「你到底吃了什麼藥?」

  「跟銀行那邊談得怎麼樣?」

  他已經沒了快樂的心情,她的狀況比較重要。「你是不是累出病來了?」

  她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弱點。「我睡了多久?我記得我只眯一下下而已呀。」

  兩人互相搶白一番,都得不到彼此想要的答案,於是狠瞪著對方。

  過了許久後,她讓步。「我吃什麼藥,是很私人的事。」

  「喔。是嗎?」他嘲諷地答。

  其實他很擔心兩頭奔忙,累壞了她,但他就是天生嘴壞,說不出好話。

  他以前根本沒注意過,男女之間有什麼體力能力的差距,婉吟好像也從沒喊過苦、從沒叫過累,他懷疑自己苛待了她而不自知。該死的他!

  「先告訴我,你吃了什麼藥?」

  「就是一些……止痛調經的藥,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從沙發上坐起來,他沒有錯過兩道柳眉打結那瞬間的表情。「你跟銀行談得怎麼樣?」

  「我出馬,當然沒問題。」

  柳眉的結迅速解開,笑意躍上她唇角。「太棒了!成功的第一步!」她努力想要表現出開心,但最後只有嘴角在笑,想又叫又跳也提不起勁來。

  「我本來以為,你會爬到桌子上去跳舞。」

  「我也想。」她遺憾說道。「可是今天不方便。」

  「為什麼不方便?」他追根刨底。

  天哪,難道「止痛調經」四個字,沒有帶給他任何的「啟發」嗎?

  她垂著小臉,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回道:「我生理痛。」

  他一傻。對,婉吟是女人,健康且發育完全的小女人,她當然會有「不方便」的時候。

  該死的,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

  他攢起眉峰。「只有這一次會不舒服嗎?」

  老天,可不可以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她憋紅了小臉。

  「……每次多少都會。只是之前都沒時間泡藥浴,這次才會特別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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