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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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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率先轉身走出房間,其實手腳虛軟得直想發抖。 曹介勳低頭露出一個苦笑。 太好了,有老婆的第一個領悟,就是從此以後都要聽老婆大人的命令了。 兩人走出房舍,外頭,鑄劍村的村民早已整衣著裝,沉默地立著。 天才剛亮,這些人的臉上,卻寫滿了憤慨與怒意。 「那個禍水狐狸精鬧咱們不夠,連她女兒都來鬧!」 女人們比較控制不住情緒,紛紛開罵。「也不想想她媽當年拋棄了她,是這村子養大了她,還敢來反咬一口!」 「當初是她私逃出去的,今天一定要把她轟出去,永遠不准她再踏進一步。」 曹介勳神情嚴肅,目光充滿了堅定的決心,他環視眾人一圈。 「先不要發怒,看看情況再說。」他轉頭吩咐。「惟歡已經是我的妻子,阿德、阿虎,你們要留心她的安危。」 惟歡本來還嚴肅地站在他身邊,直著腰,做他的戰友,聽到這句話,突然大力嗆咳了起來。 「你講這個幹嘛?」她紅著臉,輕輕扯他衣擺。「這樣大家就會知道,我們昨晚……」 「他們早就以為我們每一晚都……」他學她頓了一頓。「不只如此,你父母應該也是這麼想。」 天哪,她驚駭地看著他,那怎麼可以?她才不要背這個黑鍋! 就在她要大力澄清的時候,曹介勳眼神一銳,所有村民都圍在他們身邊。 敵人來了。 唐曼青依然是一襲紅衫,在曙光中出現,像要與烈陽爭豔。 馮少謙一身黑衣,輕裝便行,登山靴上沾了昨夜下過雨的泥濘。 「曹先生,謝謝你讓我們通過崗哨。」 他一站定,鑄劍村的村民就將他們團團圍住。 他露出接應貴客般的迷人笑容,俊臉上看不出任何長途跋涉的疲憊,以及之前明爭暗鬥的陰狠與憤怒。 明知他們來意不善,曹介勳還是淡然處之。 「有些事,當面講清楚會比較好。」 「我也是這樣想,尤其是交易這檔事,不當面確定,怎麼能合作愉快?」馮少謙意有所指,信心滿滿,彷佛絕對有把握,可以說服曹介勳。 旁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唐曼青掄起拳頭,朝惟歡沖去。曹介勳馬上擋到惟歡面前,而阿德與阿虎也立刻站到她身後,保護意味十分濃厚。 阿德與阿虎……他們以前都是她的仰慕者,巴結她、奉承她,還被她耍得團團轉,如今他們卻效忠另一個女人。 「她是誰?」她一如以往,蠻橫地問。 「少主夫人。」 「誰說她可以當少主夫人的?」她鳳眸一溜,瞪著回答的阿德。 「我。」曹介勳正視她的眼睛。「請不要在我的妻子面前撒野。」 「偏要!你是我的,誰都不能當你的妻子!」其實她根本不愛曹介勳,只是她要所有男人的眼中都只有她,都為她所操弄。 「我不知道我家男人的婚事,有你置喙的餘地。」惟歡開口說道,表情冷冷的。 聽說了唐曼青的事,她打從心底討厭這個女人。 人怎能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若要她直言,她會說,今天她領著馮總過來,對村民而言,簡直就像被自已養的狗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唐曼青一巴掌就要甩下去,卻在半空中被曹介勳緊緊握住。她恨恨地甩掉那只強壯的手。 「不要碰我的妻子,不然就立刻滾下山。」曹介勳平靜而危險地說道。 「是啊,曼青,我們今天是來談交易的,那麼衝動做什麼?」馮少謙裝模作樣地把她拉回去,唐曼青才不甘不願地退後。 「除了交易以外,還有其他的事嗎?」曹介勳怎會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這不就是最重要的事?足以讓我們談到天黑。」到此為止,馮少謙都還是先禮後兵。 曹介勳嘴角一撇。「那就回去,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有,你問惟歡好了,剛好她也在場。」馮少謙熱絡得像是沒有六把衝鋒槍指過他們那回事,也彷佛不知道惟歡跟著曹介勳跑了的樣子。「她知道我打算熱熱鬧鬧辦一場鑄劍藝術展覽酒會!」 「刀劍是兵器,殺人用的,不是藝術品。」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從你這兒借去看的那柄劍,是極品中的極品!」 曹介勳眼神一銳。「不告而取謂之『賊』。」 「後來不也奉還了嗎?」馮少謙大言不慚。聽到這一句,惟歡差點就沖上去,敲前任雇主的頭。 奉還?真會睜眼說瞎話,「是我拿命去帶回來的。」曹介勳依然語氣淡淡。 馮少謙見他半分也不通融,臉色不禁變了一變,勉強恢復笑容。 「那只是誤會一場,你只要問過惟歡,就會知道我對推廣鑄劍藝術有多熱誠,那是一門既古老又新興的藝術,我知道你們都鑄有作品,足以開個聯展,不,單單你個人就足以開個展,我會把你塑造成明星級的藝術家——」 「邀請誰來看?恐怖分子?不法之徒?」 馮少謙暗自咬牙。 對,他的盤算本來就是如此。都怪曹介動取回了劍,不過還好藍惟歡沒把邀請函快遞出去,要不然後果可就慘了!對那些暴徒來說,出爾反爾可是足以殺人的理由。 他看著村民,用最誠懇的表情與聲音,說服道:「鑄劍藝術本來就是中華文化的一部分,是各位的祖先努力保留下來的,。但也是屬於大家的文化遺產。藝術本身就是給人欣賞的,而鑄劍更是一門值得推廣,甚至出國展覽的藝術,如果隱藏在這小小的山林間,就太過分了。」 沒有人露出認同的臉色,曹介勳代為開口:「我說過,兵器,不是藝術,是殺人的武器。」 「怎麼會……」 馮少謙還沒辯駁完,一片柳葉刀就從曹介勳手中射出,動作之快,誰也沒看到他是從哪裡抽出柳葉刀,又是如何出手的。 只見銀光一閃,馮少謙耳邊一撮染褐的發,緩慢飄落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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