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影寄情(35)_吉兒

三十五

　　擎楠正要開口時，茱蒂卻出現在門口，原本就已經怒火中燒的她，見到他倆相擁的情景更是生氣，指著他們兩個劈頭就大罵，「好夫淫婦！逼走了丁婷，你們倒可以快活了。」她步步趨向艾琳，「你這個爛貨，只會破壞別人幸福的爛女人。」擎楠正想解釋，茱蒂立刻看向他，眼神極凶，「還有你……花心大蘿蔔，把我們丁婷騙上手，沒新鮮感了就想甩了她，臭男人……」

　　這時阿利和小帆才趕上來。

　　阿利連忙阻止她，「茱蒂，別這樣。」他要拉開她。

　　她一把甩開了阿利，「放開我，我今天要替丁婷好好教訓他們兩個。」

　　「你說得對，我是該教訓。」擎楠走到茱蒂面前，「如果這樣子你心裡可以舒服一點。」

　　茱蒂握緊拳頭瞪視著擎楠，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地由嘴中吐出來，「我是要罵你，我罵你沒心沒肝，我也要打你，打你無情無義。」「啪！」她一個巴掌摑在擎楠臉上。

　　每個人都怔住了，片刻，艾琳沖到擎楠身旁，關心地問他，「你沒事吧？」

　　她這個舉動又惹毛了茱蒂，一手高舉，就要甩到艾琳臉上，阿利實時制止，「夠了，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沒資格教訓人。」

　　「可是不能就這麼便宜他們兩個。」茱蒂依舊不甘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的感情自己必須去負責，擎楠和丁婷之間的事，只能由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任何一個人也無權插手。」阿利口氣十分強硬，不容茱蒂再作任何反駁。

　　「我是個十分失敗的人。」這時，擎楠才緩緩開口，「我總是傷害到愛我的人，如果以前我能多為艾琳的心情著想，或許她就不會走了。」他向艾琳看了一眼又道：「我對丁婷也是始終抱著鴕鳥的心態，阿利要追求她時，我才被迫不得不去正視這個事實，我總以我自己的感覺為主，完全忽略了丁婷的感受；艾琳自殺，我內疚，甚至又和她同住一起，卻再度傷害了丁婷……」擎楠重重的歎了口氣，繼續道：「或許現在決定太晚了，甚至可能一輩子也等不到她，但我依舊要等，我要等到丁婷回來，我要讓她知道我愛她至深，我要讓她知道我的懊悔及歉意多深……」擎楠抿上了雙唇，神情既深又遠。

　　艾琳在一旁大聲喊道：「我們呢？我們不也曾深愛過嗎？」艾琳臉上佈滿淚水的看著擎楠。

　　「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告訴我，你還是愛著我的！」

　　擎楠搖頭歎道：「過去了，我對你的感情已經過去了。」

　　「你撒謊，你撒謊！」艾琳捂住耳朵，不願相信他的話，沖了出去。

　　擎楠並沒有追出去，他知道這輩子他除了丁婷之外，再也不會對其他女人動心了，艾琳真的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他的過去了。

　　小帆走到擎楠身旁安慰道：「丁婷會回來的，你要有信心。」

　　「石擎楠，丁婷最好會回來，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茱蒂終於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別哭了。」阿利安慰著她。

　　「她早就想好了，她早就絕望了，她還沒走以前就說要把她那個最心愛的燈飾送給我，我好笨，早該想到她不對勁了，我好笨！好笨！」茱蒂猛敲著自己的腦袋。

　　「別這樣，不關你的事，誰也不知道啊！」阿利緊擁住茱蒂安慰著，「她會回來的，說不定只是去散散心，幾天就回來了。」

　　「真的？！她很快就會回來？」她像個小孩子似的問著，「你保證？」

　　「嗯！我保證。」

　　「真沒想到丁婷就這樣走了，事前一點跡象也沒有。」小帆搖搖頭地喝了口啤酒。

　　「是啊，擎楠這次可比以前傷她傷得更重了，以前艾琳沒有理由地走了，至少還不會覺得對不起她，現在可不同了，除了痛苦外還加上愧疚，這回擎楠難過情關了。」阿利也為擎楠歎了口氣。

　　「所以，我說女人真麻煩，像我……從不為女人的事煩心。」

　　阿利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正常啊，也不見你交女朋友？喂，你別告訴我，你暗戀我很久了，我可是名「草」有主了。」

　　「是啊，而且還是個母老虎呢！真搞不懂你們，你呢，情願讓人管著，而且處處受限，擎楠呢，一而再地為情所困，但你們卻還硬要往愛情陷阱裡沖，日本敢死隊都沒你們倆勇敢。」

　　「這叫愛情酸甜苦辣，茱蒂對我好的時候，你又沒瞧見。」阿利反駁他。

　　「是啊！一天二十四小時，扣掉睡覺八小時，剩下的十六小時中你就有十五點九小時被嘮叨著，只為了那零點一的甜蜜，值得嗎？」小帆依舊不以為然。

　　「哎呀，不和你說了，等到你自個兒嘗過後，才會明白的。」

　　「算了吧，看你們兩個這樣子，我更沒興趣了，或許真的找個男人比較好，」他故意捉弄地靠向阿利。

　　阿利連忙避開，「喂！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男人啊！」

　　「就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才好啊！」

　　「去找擎楠，他現在或許也和你一樣，覺得男人比較好。」

　　「不識貨！」小帆故作嬌嗔聲音。

　　「媽的！你還玩。」阿利一拳揮過去。

　　「哎喲一一」

　　「你回來了，快去準備一下，要吃飯了。」艾琳一臉愉快地催促著他。

　　「喔！」擎楠隨口答應一聲就進房間去換衣服了。

　　「今天我煮了許多你愛吃的東西。」艾琳逕自高興地說著，「炸蝦球！」她夾起一顆蝦球喂他，「還記得嗎？為了學會這道菜，我們光顧那家餐廳三次還是四次？」

　　「四次。」擎楠回答著。

　　「是啊，還有魚的煮法……」她想藉由過去的時光勾起他的回憶。

　　但擎楠卻打斷了她，「我全記得。」

　　她露出十分不自在的笑容，目光遊移不定，想再搬出以前的事來說，卻略帶點結巴的道：「我……我們去……看夜景，還……還有……」

　　「艾琳，不要再說了，沒用的，都過去了。」他再度打斷她的話。

　　約莫半分鐘的時間，室內一片死寂。

　　艾琳極力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那你可還記得曾對夜空中無數的星星發誓，要一輩子保護我，愛我？」她想做最後的努力來挽回擎楠。

　　「我記得，我從未忘記過，我曾經決定要一輩子信守那個諾言的，直到你寡情離去，我才覺得自己很蠢，竟信了你那套地久天長的謊言。」

　　擎楠字字句句戮痛了艾琳的心，「原諒我……」

　　「算了，或許我們不適合，你和我在一起，會束縛了你的發展。」

　　「丁婷說的沒錯，是我自己沉醉在愛中而忘了自己曾有的理想，卻怪在你頭上，去了羅馬我終於一償宿願，但我卻不知自己會如此的想念你……對不起，又再度打亂了你的生活，我待會兒就走，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活裡了。」

　　「別急著走啊，明天早上再走也不遲，現在天色都暗了。」他還是很關心她。

　　「你別……」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淚水，又輕易地奪眶而出，「你別再對我如此溫柔，我怕我會捨不得，」她拂去淚水，「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吃完這頓晚餐，最後一次。」她勉強咧開嘴笑，可是卻好想哭，「你看我，又哭又笑的，像不像瘋子？來，吃飯吧！」

　　這一餐氣氛特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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