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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我說過,我會動用所有力量保護她。」

  「保護她,等於可以欺瞞家人嗎?」衛展翼咄咄逼人。

  衛征海耙梳過墨發。

  他可以理解大哥的心情,畢竟他是兄弟姊妹中,年紀最長,與父親相處最久的一個,也是唯一親眼看著父親被激怒到心臟病發、當場身亡的衛家人。

  因此,即使翼海集團崛起時,王金強的勢力完全崩解,甚至鋃鐺入獄,再無翻身的一天,他仍有解不了的恨。

  那種恨平時蟄伏著,仿佛不存在,一旦被撩動,就會席捲成風暴。

  雖然他可以理解,但不等於能夠忍受一再被挑釁。

  「如果你能冷靜點,不要一開始就對小初充滿偏見,以兄長之尊,評斷我們能不能在一起,那麼,我會在事情爆發前就對你說明。」

  衛展翼盤起手,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們確實不能在一起。」

  衛征海必須要極力按捺,才能不上前拍打那顆為反對而反對的頑固腦袋。

  「幸運的是,我們要如何,都不需要得到你的許可。」他咬牙切齒。

  衛展翼憤而轉身,發出一聲極怒的低咆。

  「你想過嗎?如果丁晴豔是仇人之女,你還會愛她嗎?」

  「不要把晴豔與裘小初放在同一個天秤的兩端,她們有若天地之別。再者,晴豔是恩師的女兒,我愛她沒有什麼不對。」他僵硬說道,始終認定衛征海只是鬼迷心竅。

  「所以,你是幸運的傢伙,你一開始就選中了『正確』的對象。告訴我,你是先選中她,才愛上她,還是先愛上她,才確認她是完美的對象?」

  「不許你拿晴豔來作比喻——」他狠瞪衛征海。

  「更不許你詆毀小初。」衛征海也不遑多讓,眸中射出冷厲的光芒。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撞擊出危險的火花,誰也不讓誰,雙雄對峙,鐵拳早已悄悄握緊,戰火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小初回來了。

  她踏進客廳,就看到衛氏兄弟僵凝的神色,也猜到他們才剛為了她大吵一架。

  遺憾的是,她也端不出好臉色。她才被陳記者狗屁不通的渾話氣了回來。

  看到她走進來,衛展翼掉頭就走,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種蔑視的態度,比起從小被粗魯惡劣地對待,更讓人心寒。

  小初僵在原地,表情一片空白。

  難以言說的委屈驀然浮上心頭,她微微仰頭,不讓淚霧迷了眼。

  她想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從小到大,都這麼不得人緣?努力為自己的生存掙扎錯了嗎?要父親為抑鬱以終的母親負責錯了嗎?體內流著混賬的血,是她的錯嗎?

  「我進房去。」她倉促交代一聲。

  「不,小初,過來。」衛征海坐在沙發上,拍拍身邊的位置。

  被大哥疲勞轟炸後,他需要軟玉溫香的安慰。不管全世界的人如何看待他們,怎麼反對他們,只要他們擁有彼此,那就足夠了。

  小初慢吞吞地走過去,坐在地上,頭靠著他的大腿外側,無語。

  即使這樣與他相依,夢魘仍如影隨形,威脅要讓他們痛苦。她的身世公諸於世,是最後的試煉,還是地獄的開始?

  「以後會怎麼樣?」她不經意地輕問出聲。

  他深思著,隨手搔弄著她的短髮。「不怎麼樣,反正除死無大事。」

  「是這樣嗎?」她喃喃問。

  「只要這樣想,一切就豁出去了。沒有什麼事,是一心豁出去的人解決不了的。」他豪邁地說。

  小初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享受他的氣息在體內翻滾的幸福感。

  也許,很快很快,她就要跟這種幸福感說再見了——

  兩人相依著,直到日落時分,將他倆身影拉長、映在牆上,仍捨不得拆分。

  霓彩週刊在衛征海的「關注」之下,迅速關門大吉。

  然而,這不是最後的試煉,只是地獄的開始。

  那篇報導引來更多關注,小初幾乎足不出戶,連學校的課也缺席了。

  衛征海將工作轉回住處,一邊處理公事,一邊陪她。

  她變得沉默,不說話的時候居多,笑容幾乎絕跡,整個人失去了元氣,心事重重。

  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給她支持。

  小初醒著的時候,幾乎都坐在電視前面,亂按選台器。他任她隨意練手指,在一旁處理從翼海集團傳過來的公事。

  當她一路切轉選台器,來到新聞頻道區,突然聽到——

  「歡迎收看整點新聞。下午三點,曾在商場叱吒風雲的王金強,委託次子王佑翔召開記者會,為私生女風波作回應。我們來看記者會現場的情況。」

  主播俐落的口條吸引了小初的注意。

  她放下選台器,忍不住想看王家會做出何種回應。

  衛征海聽到聲音,微微一詫,也放下工作,雙手擦在後腰,踅過來觀看。

  明眼人一看即知,記者會是倉促辦成的,一張長桌,一個男人,一支麥克風,畫面光禿禿的,甚是詭異。

  「我在這裡,謹代表父親王金強,呼籲妹妹裘小初,儘快回歸到家族體系。父親已經坦承他當年的錯處,知道愧對你們母女,希望你能早點認祖歸宗,告慰你母親在天之靈。」

  小初震了一下,沒料到他會說這個。

  「他在幹嘛?」她困惑地問。「我媽怕王金強怕得要死,要是我跑去認祖歸宗,頂了王家的姓,她恐怕要從骨灰壇飄出來哭了。」

  衛征海面色凝重,幾乎已猜到記者會的本意。「看下去。」

  親情訴求到此為止,王佑翔苦哈哈的表情一轉,突然變得激動憤慨。

  「在此,我也要向翼海集團的衛征海喊話。看到自己的妹妹被當作見不得光的情婦,我這個作哥哥的就心疼啊。

  我妹妹從小沒有父親保護,倍受外人欺淩,難免渴望溫情。你用拐騙的手段,讓小初上你的惡當,絲毫不計較地成為你的地下情人。

  衛征海,你害我父親去坐牢,讓我們兄弟姊妹難以翻身,甚至還要這樣糟蹋我們的小妹,你到底是不是人?

  小初,回來吧,除非他明煤正娶,否則就算他再怎麼花言巧語,你也別繼續被他騙下去。我、我身為兄長,竟讓自己的妹妹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禽獸不如啊……」他忽然掩面啜泣一聲,戲劇化地沖出記者會。

  「去你的!騙子!」小初忍不住抓起選台器,往電視扔去,氣得全身直發抖。「竟敢拿這種事出來作戲,不要臉!」

  衛征海關掉電視,俯身抱住她。

  「他怎麼可以在電視上大放厥詞,說這種狗屁不通的話?他根本是胡扯一通!難道只要有嘴巴、會說話,就可以開記者會含血噴人嗎?」

  她氣得尖叫。她不容許任何人侮辱衛征海,誰都不可以,尤其是那家姓王的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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