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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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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傢伙一起跑到電燈開關前,像主持什麼偉大的點燈儀式般,很慎重地按下去。 日光燈亮了,恢復一室光明。 克裡斯站在鋁梯上,展開雙臂,手裡雖然握著長長的舊燈管,卻沒有做出危及到任何人的動作,誰也不必忙著低頭彎腰躲燈管。 一比之下,她真的太遜了。 「我應該值得一個英雄式的歡呼吧?」他噙著得意的微笑。 小剛和小勁用力地鼓掌起來,「好棒、好棒!」 「媽媽,你也幫他鼓掌一下嘛,你以前都會幫換燈管的叔叔們鼓掌。」 換燈管的「叔叔們」?克裡斯右眉一挑,心裡有點不悅。 明鳳舞歎口氣,也只能跟著一起鼓掌,「……真的,好棒、好棒!」 「謝謝捧場。」克裡斯凝著她的眸,跳下地,俐落地合起鋁梯,單手舉起,「我先把鋁梯拿下去還給警衛,也把日光燈送去資源回收,免得不小心摔碎了。」 「我去開門!」小勁跳起來往外沖。 「我也去。」小剛隨即跟上。 「明。」他俯視著她,眼裡淨是溫柔。 「不要說話,我不要聽。」她把頭埋在雙膝上。 「這不代表什麼,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他輕輕說道,轉身出去。 她愕愣地抬起頭。就這樣?他不打算大肆嘲笑她、奚落她? 她起身,跟著走出去。 等等,他到冰箱前面去做什麼? 克裡斯將用磁鐵貼在冰箱上的水電行、披薩店等聯絡電話和名片一一取下,然後轉向她,露出堅定的微笑。 「以後我會負責家裡的水電維修,這些名片你用不著,我幫你收好。」說著,就轉身出去了。 「喂!怎麼這樣?」她原地跺腳!「還說什麼舉手之勞,我看這根本就是在踩地盤。」 「對。」敞開的大門外,傳來他非常乾脆的回答。 他還真敢講!每次都來這一套,先裝乖老半天,最後再來上幾句讓人跳腳的回應,這都是他的老招數了,她怎麼還是學不乖? 她很想生自己的氣,也很想生他的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努力醞釀怒意,也極力壓抑不對他產生其他感覺,但最後還是無法不在乎他。 「孩子們都睡了?」 克裡斯站在開放式廚房,從最上層的櫥櫃裡拿出兩個酒杯和一瓶紅酒,他拔開軟木塞,將寶石紅的晶瑩酒液倒進紅酒杯中,醺人欲醉的酒香彌漫在整個空間。 「那瓶酒從哪來的?」剛從小家伙房裡走出來的明鳳舞眯起眼睛,「你該不會是在照顧小剛、小勁的時候喝酒吧?」她仔細回想之前回家時,有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酒味。 他搖頭說:「我只是買來備用,像這樣的夜晚很適合一起喝點酒。」 「我不想喝酒。」但她還是走到餐桌前坐下。 克裡斯帶著兩杯酒,坐在她對面,把其中一杯推給她,「你不用怕我會酒後亂性。」 「酒加男人加夜晚,等於危險。」她咕噥,想要板起臉來,卻發現不太成功。 也許是在夢中渴望這一幕太久了,她完全不想起身去開大煞風景的日光燈,只想這樣坐著。算了,只要別放縱,放鬆一下又何妨? 「你知道嗎?當我搬到這裡才發現,原來你要三房兩廳的用意在哪裡。」 「什麼?」搖晃著酒杯,她幾乎以為她聽錯了。 「三房兩廳。」 那是她在沙漠小城中,對他說過的話,「過去的蠢話就不要再提了。」 克裡斯並沒有就此打住,「我注意到,小小的空間就像你說的一樣,可以一轉身就看到我愛的人跟愛我的人。」 她臉色一沉,「克裡斯,重提舊事只會對你不利。」 「給我五分鐘『完全沒有怨恨的時間』。」他低聲請求。 「這五分鐘,你要做什麼?」她啜了口紅酒。 「看你。」他唯一的願望。 「我已經不是那個被你一電,就渾身酥軟的十九歲蠢少女。」她還是帶著刺。 「我保證,我只是想認真地看著你,不是用電眼迷倒你。」他的話溫柔如風。 好半晌,她都沒有說話,忽然間,她舉起酒杯,碰了碰他的,「計時開始了。」 他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臉上,細細的看著她。 明鳳舞低垂著眉眼,告訴自己,就這五分鐘,她不必對自己掙扎。 不用為了對他情不自禁與恨恨不息兩種互相衝突的感覺感到混亂,這一刻,她可以縱容自己想著他的好。 她知道,他是尊重她的。 為了方便他照顧小剛、小勁,她在幾經思索後,打了大門的備份鑰匙給他。 事實上,每次她把他踢出去,他都可以用備份鑰匙再開門進來,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還有,他精准抓住她對孩子們的教育原則,從不違抗。他雖然不禮貌、沒預告地板進他們的生活,卻不曾自恃父親的身分,霸道胡鬧地擾亂他們的生活秩序。 在這部分,她不是沒有感受到他的用心,但她最好別再往下想了,她怕心又亂了。 她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牆上的掛鐘,「五分鐘到。」 他戀戀難舍地收回目光,這五分鐘,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跟十年前截然不同的特質,她變得更堅強、更美麗、更溫柔,他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只為他歡笑。 「你打算什麼時候消失?」再啜一口酒,她有如閒話家常般地問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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