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潔塵 > 夜櫻流歌 | 上頁 下頁


  生命無多,更需珍愛!

  千尋雪櫻站在窗邊悠悠的出著神兒,思緒不知從何時起已經不受控制地飄得很遠。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門被人推開了,一輛輪椅停在門口。輪椅上的人低沉著聲音問道:「你在幹什麼?」

  她轉過臉去,看著義父,回答得漫不經心:「在想事情,不可以嗎?」

  老人皺皺眉:「明天不是要和六神會見面嗎?都佈置下去了麼?」

  她的眼睛依舊看著窗外,答道:「是的,除了清河組,玄武、明仁兩個組也已經安排好了。」

  老人刻意叮囑道:「你要小心,最近六神會的野心很大,剛剛吞併了三穀會,難保不會對我們有所覬覦。」

  她淡淡一笑:「他們就算真有那麼大的胃口,也未必有那麼大的嘴。」她「唰」地拉開原本半遮的窗簾,回頭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老人楞楞地看著沐浴在陽光中的她,忽然說:「你走近一點,讓我看清楚你。」

  她的眼中光芒一閃,似乎有些勉強,但還是走近老人身邊。站在他面前。

  老人呆望著她很久,忽然長歎一聲:「你和你的母親越長越像了。」

  她的心頭似猛被人抓了一把般疼,眼波卻更冷:「我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

  老人轉過輪椅,慢慢的推出房間,聲音還在悠悠的到來:「照照鏡子你就會記得了。你不應該忘記她的。」

  她一轉身,恰好對視上牆上的那面鏡子,盯著鏡中人,只片刻,她霍然抓起桌上的一隻茶杯,猛地砸向鏡面,將鏡中的影像砸成碎片。玻璃碎了一地,卻折射出更多個她。

  她伸出手輕輕觸摸著碎片的邊緣,恍惚時不小心被紮破了手指,鮮血頓時流出,滴濺到鏡片之上。看著鏡中帶血的自己,她的臉色倏然蒼白,倒退數步,跌坐進桌邊的椅中。抓過一件大衣,她將自己緊緊裹住,從未有過的身冷,全身都禁不住在不停地顫抖。

  她究竟在怕什麼?怕鏡中的自己?還是怕一段帶血的記憶?

  …………

  千尋雪櫻走進談判大廳時就已經感覺到四周的氣氛凝重,說不出的詭異。或許今天要出什麼事?她的感覺一向敏銳,但此刻她只能進不能退。

  帶著唇邊那一絲特有的微笑,她坐在了談判桌的一頭。對面的人她雖然不認識卻也能猜出那人的身份。

  「風間先生,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她微笑著率先發問。

  風間日向沒有說話,只輕輕打了一個響指,站在周圍的數十名黑衣男子都齊刷刷地掏出手槍對準了她和她身邊的人。

  她依舊面不改色地說:「看來風間先生不僅沒有談判的誠意,似乎是連談都懶得談了?」

  風間日向四平八穩地坐著,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對於已經確定好的目標,我從不會浪費時間。」

  千尋雪櫻輕撩了一下長髮,優雅地笑著:「這麼說風間先生此次行動是志在必得了?」

  風間日向看著她:「至少目前被人用槍指著頭的人還不是我。」

  她的眼神瞥了一下窗外,「或許是吧,但是你又怎知我不是有備而來的呢?」

  風間日向也笑了,「你是說你樓下的那四十個人嗎?我想他們此刻已經全部繳械了,至於你埋伏在對面大樓的十二個人,我剛剛得到消息也已經束手就擒了。除非你還有奇兵,否則我只能令你失望了。」

  千尋雪櫻鎮靜的面容上掠過一瞬的驚訝,但她並沒有讓自己的心情洩露太多的心跡。端起桌上的高腳杯,沖著風間日向微微舉起,輕描淡寫般地說道:「看來你今天甚至不準備讓我出這個樓了?」

  「是的。」風間日向坦言,「有人出高價買千尋小姐的一條命,我只是幫助買主達成心願而已。」

  「哦?是麼?」千尋雪櫻眉尾微挑,「我可不可以問一句,我的市價現在是多少?」

  「三億日元。」

  千尋雪櫻唇邊的微笑突然燦爛盛放,樂不可支:「三億日元?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竟如此值錢?是誰這麼抬舉我?也許我應該當面致謝。」

  風間日向靜靜地看著她的狂笑,平和地回答:「等你死後,我會在你的碑前燒掉他的名字。」

  千尋雪櫻「哼」了一聲,笑容斂起,「你以為你一定就贏了嗎?在這樓中我安放了幾處炸彈,其威力足以將你我炸成粉碎,這炸彈是我親手安裝,你就算再高明,也未必能在片刻間將之全部找出。而此刻……」她的笑容詭秘而得意,「只要我輕輕按下引爆器,你我就會同樣變成一陣輕煙了。」

  風間日向驟驚:「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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