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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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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眼中有淚光閃爍,「還好,否則我以為你是厭倦我在這裡陪你才要趕我走。一瞬,我是不是應該說,你是最瞭解我的人?你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才開口趕我走的,對不對?」 公事,私事,總是難以兩全。在得知一瞬暫時不能回去之後,她也拼命掙扎過。是回去,還是留下? 如果回去,單獨面對那些流言蜚語,她反而不怕,但是丟下一瞬,孤獨地在這裡養傷卻會讓她心疼。 如果留下,則那些如一瞬所說的,可能面臨違約賠償的工作以及因此要影響到她名聲信譽的危機都是無法預測的。 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的確是想回去的吧?只是她無法張口,但一瞬卻搶先開了口。 他給她留了足夠的保全,足夠的安慰,但是他留給自己什麼? 她猛然抱住他,深深地吻著他的唇,想把自己的體溫和力量都一併傳給他,他的身體不能動,只有唇舌可以反應,與她糾纏,如同他們矛盾的心,即使深深地瞭解對方,即使都在為對方著想,卻還是不能釋然。 倏然,他輕聲說:「好了嗎?我的背被你抓得好痛。」 「哎呀,」她不好意思地鬆開手,關切地說,「怎麼樣?哪裡痛?」看他臉色比剛才蒼白了許多,她急忙說,「我去叫醫生來。」 他沒叫住她,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很想自私一次,自私地說:「留下來陪我,讓那些工作見鬼去。」 但是,不可以,因為愛不是束縛。愛她,就要給她自由,為她著想,從愛上她的那天起,他就覺悟到這一點。 以後的路還會很長,會更艱難,不過他深信他們會一起並肩走過去的。 是的,他堅信著。 一轉眼,四年的時光就在這份堅信的陪伴中如水流過。 四年裡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很多人的命運,很多人的看法,很多人的一切的一切。 當初從新加坡回來之後,心怡面對所有媒體的訪問,還是以一貫的太極方式回答問題,只將自己說成是一瞬的好朋友,留在新加坡一是因為有工作要處理,二是因為一瞬參加這項演出也是由於她的邀請,所以一瞬受傷她有責任看望照料,僅此而已。 但是媒體和FANS當然不可能就此放過他們。這件事沸沸揚揚地炒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平息下去。 四年裡,一瞬和心怡先後五次合作扮演情侶,博得了「最佳情侶」的稱號,這也讓他們的戀愛緋聞一次又一次甚囂塵上。 這四年裡,心怡的事業仍然是如日中天,一瞬雖然沒有紅到發紫,但已經成為值得矚目和重推的實力男影星。 兩人的戀情雖然始終虛虛實實,但在心怡的FANS心裡對一瞬已經沒有最初那樣排斥,不少人給予了善意的祝福。 畢竟紙裡包不住火,漸漸地,一瞬和心怡周圍的工作人員以及一些關係密切的同行也從蛛絲馬跡裡確認了他們的戀愛關係,因為當事人始終以「好朋友」互相稱呼,所以這些知情者也都比較善意地幫他們隱藏了實情。只是偶爾會在公開場合就他們兩個人開一些無關大局的玩笑,更惹得媒體和FANS的層層猜測,將事情搞得複雜。 在戀情傳聞最如火如荼的時候,心怡的媽媽特意打電話來追問真相,心怡對母親就沒有再隱瞞,直接承認與一瞬相戀的事實。 媽媽是很開明的人,只是不斷地埋怨女兒為什麼對她隱瞞這麼重要的事?並且命令心怡必須帶一瞬回家看看。 在某年的中秋節,心怡悄悄和一瞬回到她的爸媽家。一瞬的謙遜真誠,對長輩的尊敬熱情,讓心怡的父母很有好感,幾年下來,已經將一瞬當作「半子」。有時候找心怡找不到,就直接打電話給一瞬間心怡的近況,一瞬也會經常給二老打電話。 偶爾心怡和一瞬同時出國拍戲,在國外給父母買了一些禮物卻暫時無法帶回來,一瞬如果有空就會專程幫她托運回國。 一瞬的父母在馬來西亞的一個小漁村住,一瞬回去不是很方便,但是心怡還是在有一年年底的時候堅持和他一起回去拜會他的雙親。 一瞬的父母一看就是最普通,最純樸的漁民,對於兒子這位名聲顯赫的女朋友並沒有多少吃驚,因為他們根本就很少看電視,也不大瞭解兒子的事業。只是他們以父母最熱忱的心全心全意地迎接了心怡,為她做飯,帶她出海打魚,給心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身為藝人,他們的生活還是聚少離多,再濃烈的感情都難免會在分別時轉為平淡。但一瞬總會盡可能地給她製造驚喜。有一次,心司在國外拍戲,正在思鄉情切,一瞬突然帶著她的父母出現,讓她欣喜若狂。 她問他怎麼能在百忙中要到這幾天假期?他淡笑著說:「你以前曾經問過某人,『兩個相愛的人,如果不能朝朝暮暮地在一起,他們的愛也可以維繫長久嗎?』我只想告訴你我的答案:那就是——不可能。所以我要時時刻刻看到你,守著你,哪怕很難做到,也要盡力而為。」 為了一瞬的這番話,那天她哭了,是高興的哭。 他們的戀情,就這樣,淡淡地,又充滿溫馨地走過了四年。 但是,四年中也不是只有完美甜蜜的回憶。就像任何平靜的湖面都會有漣漪,任何遼闊的天空都會有烏雲,他們的愛情也有著許多潛伏的問題。 他們都感覺到了,卻沒有去面對解決。 四年後的某一天,他們突然選擇分手,只因為這些問題如紮在心頭的刺,再也無法漠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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