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潔塵 > 鶴舞九天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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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不是姑娘了!」慕容雨毫不避諱的攬著君碧幽的腰肢,得意地笑著:「應該叫她慕容夫人了。」 意料之中的事,卻令沈心舞的心有了一種酸痛,神仙眷侶的幸福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今生她是不可能了。 君碧幽好奇地問:「那位獨孤姑娘沒和你一起來嗎?」 慕容雨接道:「獨孤鶴也未來吧?那年你們匆匆而去,我們又恰巧有事,沒來得及敘談。」 便是你們有時間,也不可能敘談什麼。沈心舞心中自語但並未說出。 見她不答,對面二人心中有了譜,也不便追問。慕容雨便先告辭:「看來沈姑娘今夜無暇,便不多打攪了,麻煩請回頭轉告一聲白鶴城主,就說我夫婦改日登門拜望。」 沈心舞斂衣一禮,與之分手。 沈心舞沒料到慕容雨說到做到,真的攜君碧幽一起造訪白鶴城。而世人對白鶴城的敬畏,以及獨孤鶴對天下的警告他似乎全然沒放在眼裡。最令她驚奇的,是獨孤鶴居然讓他們進城,並沒有拒於門外。看來慕容雨的為人的確有獨到之處,令她也不由得高看一眼。還使她沒想到的有一點:同來的還有木飛揚。 慕容雨來到時,沈心舞正在練劍,獨孤鶴立於一側,也不在乎自己的劍法暴露于外人面前。 慕容雨細細看了好久,禁不住稱讚;「獨孤劍法獨步天下之說果然沒錯。碧幽,我雖自負在武學上有所建樹,但要想達到這種境界卻絕非一二十年能成。」 君碧幽笑著解釋:「你的心思太廣,哪裡能像白鶴城主這樣全放在劍術之上。」 獨孤鶴對他二人的稱讚恍若未聽,卻突然出手,折下一枝梅枝同時攻向慕容雨夫婦。 慕容雨君碧幽輕靈閃過,白衣紫裙在梅樹下飛舞的景象煞是好看。沈心舞禁不住看呆,心知他們三人在切磋武藝。憑她這兩年的苦練,本已算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眼前三人的武功卻遠在任何等級之上。精妙的攻守,繁複變幻的招數,甚至那行雲流水一般的輕功身法都只在夢裡見過。於是她開始汗顏懊惱,抑鬱之情頓生,對獨孤鶴出手的目的也不禁有所懷疑。他只是想以武會友,還是想借此羞辱於她? 獨孤鶴突然頓住身形,看著慕容雨的瞳仁幽幽發亮:「你這套身法從何而來?」 慕容雨自負的一笑:「這是我獨創的『洛神雲遊』,看來還可入你的眼?」 獨孤鶴不語,低頭沉思,似乎在思考那套身法的精妙所在,手中的梅枝下意識地在空中劃動,慕容雨看後一驚,呼道:「光看我的身法你便又想出一套劍法?」 君碧幽沉思著言道:「獨孤城主似乎已經習慣於劍人不分了?」 兩人說話間,獨孤鶴忽然清嘯一聲,身如鶴形沖天而起,在梅樹間逕自領悟新創的武功。旁觀三人皆驚訝無語。 待獨孤鶴再次頓住身形時,慕容雨對君碧幽道:「看來你我這趟沒有白來,見識到當今劍神的風采也算一大幸事了。」 自始至終還沒有說過話的木飛揚此刻對沈心舞溫柔的低問:「沈姑娘這兩年過得可好?」 「你所謂的好指什麼?」沈心舞看了他一眼,語氣中有幾分莫名的怒氣。為什麼人們見面總要問好還是不好?無聊的問題,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與他人何干? 木飛揚對她的釘子倒不是太在意,一笑過之。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找你。」慕容雨忽然說道。 獨孤鶴拋下花枝,靜靜的看他。 慕容雨此時才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江湖上總有一些人興風作浪,煽風點火的惹事端。最近盛傳在千雪峰的西山上埋有寶藏,一旦挖掘便富可敵國。」 獨孤鶴的鼻子哼了一聲,不屑之意一聽便知。 「現在他們懾于你的名聲一時還都不敢擅動,不過已經有不少幫派的門人開始在山下聚集,難保他們在尋寶之中不會自相殘殺。我此來是想請你幫忙,我知你不理江湖之事已久,只是想請你發個話,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就好。」 木飛揚接話道:「正是,有劍神一句話,勝過我們眾多口舌。前幾天已經有華山派弟子和我的門人起了衝突,就怕後面的事態會更加擴大。」 獨孤鶴冷冷開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要想找死就儘快去死,我不會攔著。」 慕容雨一呆,獨孤鶴又道:「但若他們擅動了千雪峰上一草一木,便是有來無回!」 慕容雨的神情一展:「有你這話就好辦了!不過若真有事情發生,還請你能手下留情最好。」 「你現在管的是不是太寬了?」獨孤鶴斜著眼看他,「怕是畫神已徒有其名了吧?」 難得聽到獨孤鶴居然會開玩笑,沈心舞甚是驚訝,慕容雨卻哈哈大笑:「你知我最愛走東闖西的,天生奔波命,註定的,改不了了。」 命?這個字一出,沈心舞的臉瞬間一變,雖然別人都未注意,但獨孤鶴的眸光卻似乎在同一刻瞥向她。他們都想到什麼了?自己的命運?也是註定的,改不了了。 月圓之夜,千雪峰的後山出現幾條詭異的人影,淡淡的月色只能依稀照出輪廓。 「地圖真的是指在這裡嗎?」一個人擔心地問,「這裡可算是白鶴城的地界了,若是被白鶴城的人發現,我們恐怕就回不去了。」 「你怎麼那麼膽小?能做什麼大事?」一個年輕許多的聲音不屑地斥駡。那是個藍衣青年,腰間有一個兜囊,一臉的高傲。「劍神獨孤鶴絕跡江湖十幾年了,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八成早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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