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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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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爺。」卓兒不等呆愣中的上官靈回神,便走出房間。仍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在冬天使扇子。 看著卓兒關上房門,聽見她走遠的腳步聲,朱皞天這才開口說道:「上官公子有事?」 「嗯?沒啊。」上官靈搖著扇子,回答得很無辜,一雙丹鳳眼,透著靈秀之氣。 朱皞天微微眯了眼,卻也不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而上官靈也笑著,笑得很假。他故意假假地笑,就是為了表明他有事,不過就是不告訴你! 看著上官靈一臉「來問我呀」的神情,朱皞天暗自想了一下,然後說道:「無妨,即使有事,也等浙江抗倭之戰結束再說吧。」 上官靈眨眨眼睛,看看他,然後說道:「我是無所謂啦,不過……周卓兒恐怕不能等哦。」 「能不能等,等不等得到,都是個人的命。順天承命,方得善終。」朱皞天微笑著說道,語氣悠悠不急不徐,顯得有些雲淡風輕。 但他心底的震驚卻委實不小,上官靈竟然知道卓兒姓周?那麼他定然知道卓兒的過去。可卓兒不認識上官靈,即使曾經見過,現下也不復記憶了。看著上官靈微微眯起的靈眸,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太大的興趣,否則這位少爺定然不會輕易告訴他真相。 「哼……」上官靈微微掩唇一笑,玲瓏的面容顯得嬌俏,「這件事關乎性命,可算不得小事哦。就這麼告訴你了呢,本公子不甘心,不告訴你呢,本公子又不忍心。這樣吧……」他說著負手緩緩踱步至床前,拂袖坐下。他這一拂,拂起滿屋的香氣,雖濃郁卻宜人,並不讓人反感。 「本公子給你兩個線索,猜得到算你聰明,若是猜不到……只能說你無緣嘍。」他伸出蔥白食指在朱皞天眼前晃了晃,笑著搖頭說道。 「好,你說。」朱皞天並不惱他吊人胃口,知道他凡事好玩的心性,若是不給他玩開心了,怕也得不到真話。 「呵呵……線索一,第九。線索二,第三。」上官靈說著起身退了幾步,然後說了句「好運哦」,那華麗飄逸的身影便瞬間消失于房中,徒留滿屋四逸的香氣,以及有些怔然的朱皞天。 第九,第三? 這是什麼線索! 自受傷之日起,朱皞天在床上休養已經五日了。說是休養,也不過是將辦公之地從書房的書桌移至床上而已。他坐在床上看書,坐在床上批閱公文,額頭的傷絲毫沒有影響他正常盡職。皇上命他臥床養傷,他是在床上沒錯,所以不算抗旨。 此刻,朱皞天靜靜地坐在床榻之上,厚厚的被褥僅蓋著他的腿。他上身只合了件單薄的白色底衣,長發自臉頰垂下散在胸前,遮去了大半面容。屋內炭火燒得很旺,因此倒也不覺得冷。 持續了半月之餘的風雪,在今早停了。 無風無雪的日子,雖不是碧空萬里,卻也時不時地灑下幾屢陽光。坐在屋內,眼前會偶爾亮起來,看得見那光線的強弱變化,以及它的移動。即使稍縱即逝,卻也還是給了人幾分欣然。 這樣的日子,對一個會寂寞於風雪的人而言,無疑是種好天氣。 因此,朱皞天的心情不錯。 他並沒有太在意上官靈的話,雖然他好奇卓兒的過去,卻也不認為有必須探究的必要。他是朱皞天,是朝廷的輔政重臣用兵良將。需他仔細思慮之事何止百千,又怎能騰出心力追究一個書童的過去。 他只是在等,等著上官靈玩夠了之後直接告訴他。若他真不肯說,那便罷了。知不知曉都無妨。他是這樣一個人,對自己人的在意永遠少於對國家之事的關注。 幾日下來,他額頭的傷已幾近痊癒,離京之日也就不遠了。 此次浙江之行,除了抗倭要務之外,他還有一件事必須查明。思及此,朱皞天掀被下床,走出了房門。他穿過走廊來到書房,明明是白日卻挑燃了燈火。朱皞天拿起架上一書,書中複藏一紙,展開折疊的紙頁,上面赫然寫著七個字,「日有奸細隨軍征」。他看後劍眉緊蹙。片刻之後,只見他將那張紙對著燭火引燃,片刻便化為灰燼。做完這些他便熄了火燭,然後隨手拿了一本書離開了書房。 回到房間,卻看見卓兒背對他站在床前,手中拿著的是他見過多次的藥罐。 「王爺。」卓兒面無表情地回頭喚道。 「不必換藥了,傷口沒有大礙。」朱皞天說著坐回被褥中,開始看書。 「回王爺,太醫吩咐要按時換藥。」卓兒說道。 「卓兒,你不是太醫的書童,何必聽令於他。」朱皞天抬頭看了看卓兒,微微笑了笑。 「是,王爺。」卓兒立刻回答道。她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便將手中的藥罐放在了桌子上。 然而,卓兒如此乾脆的回答卻讓朱皞天怔了怔,本以為她會堅持,卻不料這丫頭如此好騙。這倒讓他有幾分不解,卓兒並非天性善良易欺之人。因為她無情。他眼中看見的她,似乎只知道何謂債,何謂報,何謂兩不相欠。 那位老者有一飯之恩於她,她便捨命相救;他有收留之恩於她,她便揮棒護主。僅僅為了兩不相欠。這樣的人不會多情,不多情的人便不易被說服。她有她自己根深蒂固的行為準則。 「卓兒,你答應得好生爽快……」朱皞天微微嗤笑著說道,覺得她很有趣。 「王爺說得有理,卓兒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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