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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因為這小子失去記憶了,連自己原來是誰都不記得了,還口口聲聲地認定自己是馳騁山莊的弟子呢!」

  易水寒聞言,一臉詫異,「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可是馳騁山莊的人不是與他有仇怨嗎?」

  龍起雪十分不解地說:「我也很納悶啊,那皇甫心蘭,當初是被他採花采了去的俘虜;那皇甫遠馳,是大家一致認定死于封喉浪子之手的。怎麼到了現在,就好像事情沒發生過一樣,還和他稱兄道弟的呢?」

  易水寒兀自回憶道:「我也發現江湖上,有很多關於風熙言的說法和猜測都忽然間銷聲匿跡了。方才見幾個馳騁山莊的弟子快馬急鞭,我還思忖著他們也許會有風熙言的消息,想不到竟然真的遇見了。」

  龍超雪說:「這小子不但忘了過去,武功還退步了一大截。不要說是你,恐怕就是當初的皇甫遠騁他都打不過。你跟他較量,純粹是無趣。」

  哪知那易水寒十分不爽地說:「這麼說來,我這第一殺手當得也是無聊!

  他們二人鬥嘴,把皇甫麟擱在了一邊。等到想起來時,周圍已沒了皇甫麟的影子。龍超雪一怔,趕緊把易水寒推了推,「去找他,他現在可不比以前會照顧自己!」

  易水寒有點兒訝然地看了看她,但是沒說什麼,搖搖頭兀自離開了。

  皇甫麟設走多遠,正在一條河邊。龍超雪發現了他的背影,他面對著瀑布靜靜地站立著,把劍隨手放在一邊。龍超雪輕輕地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說了一句:「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溜,是不是怕自己打不過那傢伙呀?」她雖然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調侃,但不知為何,說出來卻又帶著淡淡的溫柔。

  皇甫麟不發一語地看著水面,「我當真是殺手?」他問,「而且與馳騁山莊有血海深仇?」他轉過臉來,「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我就是風兮兮?為什麼你不認為自己認錯了人?」

  龍超雪一愣,知道他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過去,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哼了一聲說:「隨便你怎麼想,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你的胸口有一塊蝴蝶形的胎記……」

  皇甫麟一愣,龍超雪急忙接上:「我可不是故意要去偷看你這個爛人的,是困為你那次和易水寒決鬥後,傷得像條落水狗,我看不下去了救你時才發現的!」她刻意隱藏掉師傅留下的地圖在他手裡,以及皇甫心蘭為他擦身的事實,還不是因為小女孩的脾氣在作祟。

  皇甫麟沉默了一下,忽然旋身往來時的路上走去。

  「你要去哪裡?花神穀就在前面了!」龍超雪喊道。

  「回山莊。」他的聲音隨風飄來,顯得虛無縹緲,「我要親自去問師傅他們,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龍超雪一急,沖上去揪住他就是一聲爆吼:「你瘋啦!如果他們知道真相卻還故意這麼做,你擺明瞭就是去送死啊!難道你以為你還像以前那樣……」

  皇甫麟格開她的手,清冽的目光注視了她良久之後說:「我一定要去的,就算阻攔我的是你,我也一定要去。」

  他的目光平靜卻又滿含壓迫,讓人無法拒絕。現在他依然是皇甫麟,不是風熙言,可是龍起雪卻如同身在半年以前,對他的視線無法回避。

  皇甫麟拿出那個小盒,「這個天視子,你可以拿去交給楚宵陽,沒關係,我相信你。」

  龍超雪愣愣地接過了盒子。

  皇甫麟好像還想說什麼,不過一轉念,還是沒說出口,轉過身徐徐而去。

  「他果然不是以前的風兮兮。」

  龍超雪回頭,見易水寒靠在一棵樹上,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易水寒回視她,忽然一笑,「但是,他依然是風兮兮。」

  龍超雪看看手裡的盒子,忽然把它拋給易水寒, 「給你。」

  易水寒準確地接住了盒子,臉色卻是無比愕然, 「給我?」

  「你拿去交給楚宵陽。」龍超雪一轉身,朝著皇甫麟離去的方向一提氣追了上去,一眨眼便消失了。

  「給我,不怕我私自吞了它,再來找你們決鬥麼?」易水寒掂量著盒子,打開,裡面是一粒龍眼大小,白玉似的丸子,晶瑩美麗,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邪魅和誘惑,誘惑人去佔有它……

  易水寒合上蓋子,把盒子放人懷中,將劍扛在肩上,信步走向花神穀,「居然相信我一個連陌生人都算不上的敵人,這師姐弟還真有點兒意思。」

  一路上,皇甫麟形單影隻,往馳騁山莊的方向披星戴月地趕去。

  龍超雪並沒有靠近他,她維持著自己和他的距離,不近不遠,遠到只能隱約地看見他的背影,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從風的那一頭傳來;近到只要有人找他的茬子,自己一眨眼就可以出現在他面前,擺平那些人渣。

  皇甫麟似乎知道龍超雪跟在他身後,好像也不在乎,只是自己不要命地奔波,好像這樣會比較痛快一點兒。

  麻煩在他們抵達洛陽城的當天到來。

  馳騁山莊近在眼前,只是中間隔了一堵人牆。

  那些人絕非善類……眼中滿溢著濃濃的殺氣和仇恨,擋在皇甫麟的面前。

  「風兮兮,我們找你可是找得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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