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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風熙言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沖過去救皇甫心蘭,而是沖至龍超雪身邊,急切地跪下來問道:「怎麼樣,真的不能動嗎?」

  龍超雪試了試,果然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看來那個老瘋子不是說著玩的,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得那麼難看嗎?她看了一臉焦急的風熙言一眼,在心中哀歎,如果真的要那麼痛苦地死去,她寧可現在就由他結果自己。

  這樣想著,她努力睜大眼睛,想用眼神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可惜風熙言眼中顯現出堅毅的神色,決然地搖著頭說:「不,一定有可以醫治的法子,我們去找。」

  說完,他收起劍,將超雪抱起。

  超雪一驚,來不及反應時,他身上那股野性的清香味已飄人鼻中,即使混雜了血腥味,還是一樣令她心曠神恰。她努力睜大了眼睛,往上瞧去,堅毅的鼻樑,含情的唇角,他還是沒有變。超雪合起眼皮,垂下睫羽,心裡是一百萬個為什麼。

  隋場帝被縊死在自己的宮殿中,從此大唐盛世佔據了歷史的舞臺。許多人都知道,當時陪伴隋場帝在宮中的,是他的愛妃張麗華。但是還有一個人,知曉的人便寥寥無幾了,那便是御醫管翹楚。

  管翹楚醫術非常高明,在民間行醫,深得民心。隋煬帝招他進宮後,不但策封御醫,還為他題字,光耀門媚。這對於自小清貧的管翹楚而言.真是莫大的恩寵。這份器重使得他一直留在皇宮,直到皇帝歸西。

  李淵早就聽說了他的蓋世奇術,有意重用卻被無禮地告知一臣不事二主。李淵雖有氣,但看在新君登基,大赦天下的份上,也不好殺他。再加上他在民間極有口碑,於是便貶他為庶民,流放幾間。

  管翹楚歸隱後,一心鑽研醫學,著成一書《藥王百草集》,然後仙逝。因他一生未收取任何弟子,也沒有正式的傳人。所以《藥王百草集》便成為不知多少人搶奪的秘寶,就連朝廷都在懸賞追查它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一位姓楚的落第秀才拾到了這本寶典,細心研磨,終於學成,成為了新的藥王。

  而他現在所居住的地方,就是以前管翹楚歸隱之地,人稱花神穀。

  花神穀位於蜀中的一座高山上,途中必經洛陽城。而洛陽,正是歷來英雄雲集,商賈交流的繁華之地。

  一輛清爽的馬車在這家「久來客棧」的牌子下停住,車夫對著簾子裡道:「二位,這家客棧的掌櫃,人好、不會欺生,二位今天不妨就在這兒歇腳吧。」

  一隻手自門簾中伸出,撩起素白的簾子,是一個年輕人,眉目若畫,笑可盈人。只聽他輕笑道:「久來,名字不錯,就是它了。」

  「那我把牲口拉下去喂點兒飼料,您二位慢走。」車夫要幫助年輕人放腳墊,年輕人淡淡地搖搖手,輕盈地落在了地上。接著伸出雙臂,自馬車中又抱出一個俏麗的女子。

  車夫拉著馬兒走後,他就那麼自然地抱著懷中的女子走進去,完全不管客棧大堂中,滿屋子人的詫異眼光。

  年輕人神色自若地吩咐掌櫃說:「要一間上房,好酒好菜儘管上吧。」

  這時一個虯髯大漢道:「我聽說一些道上的兄弟飛鴿傳書,說是封喉浪子重出江湖。馳騁山莊的皇甫老大正在昭告天下,聯合武林同道通緝第一殺手。」

  他旁邊的人感到有些奇怪地問:「這回風兮兮又殺了什麼人?」

  虯髯大漢道:「難道你不知道嗎,馳騁山莊的皇甫心蘭,皇甫大小姐被他擄走啦!」

  另一個白面書生道:「不錯,這風兮兮實在是色膽包天,連皇甫大盟主的女兒都敢擄,要我們這些武林人士怎麼看得下去?這回二當家的聯合了四大家族,誓要擒殺這個奸賊!」

  虯髯大漢為難地道:「只是我們之中,見過那風兮兮的兄弟並不多。」

  白面書生說:「兄台不用擔心,皇甫二當家的早已料到,所以繪製了這個淫賊的畫像,明日就可貼滿洛陽城。」

  虯髯大漢道:「那就好辦啦,只要我和弟兄們出馬,管他什麼封喉浪子,根本就是狗屁!」

  白面書生笑著道:「有樓主出面,饒是那小子再有通天的本事,也無處藏身。」

  他說完這句話後,瞥見了那位俊俏的年輕人,神色一凝,後面的話頓時卡住了。

  「高兄,何事皺眉?」方才的虯髯大漢問道。

  「那……那好像是……」 白面書生指著年輕人。

  虯髯大漢看過去,心領神會地拍拍他說:「小夫妻恩愛,高兄就不要煞風景了。」

  那年輕人看也不看大堂中的眾人,要完東西後,便兀自上樓。

  他的衣服是上好的白錦緞織成,腰間的銀色流蘇憑添一份華貴,衣角的精美刺繡擺明瞭是城裡著名錦衣坊的手工活兒,這一切都顯示出他不是一個會在小地方虧待自己的人。

  而他懷中的女子呢,雖然粗衣布鞋,可是天生麗質,眉目間自然流露出一股靈氣,怎麼看也不像是平常的鄉野村姑。兩人衣著反差如此之大,也難怪眾目睽睽那麼久。

  領二人上去的小二下來後,白面書生便拉過他來詢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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