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賈童 > 遭逢吃喝黨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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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那麼隨便一說……」廖思危臉上的紅色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不但豔麗而且生機勃勃,「你說我唱歌會好聽嗎?」 「唱歌?」博斯看了一眼廖思危緊張的神色,「去卡拉OK廳練習是沒用的,如果你想惡補,最好是洗澡的時候唱,那兒能拉開嗓子,有助於正確發聲。」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廖思危鄭重其事地記在心裡。 博斯本來想說自己是胡扯的,但是後來想想要是能讓她在洗澡間裡練一練嗓子也不錯,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陪我去吃點熱的東西好嗎,我都要凍僵了。」買完電池,博斯遙遠地望著掛了打折牌子的快餐店。 「你怎麼穿那麼少?」廖思危想起來自己還有事,但是完全無法拒絕博斯的要求。 「溫度誠可貴,風度價更高。」 「你不像那種人。」廖思危斬釘截鐵地打擊了博斯吟詩作對的雅興。 他們點了薯條可樂和漢堡包,博斯還要了一大杯冰淇淋。 「你不是冷嗎?」廖思危不解道。 「不懂了吧,這種東西的熱量才高。」博斯已經擺開了架勢,又要給廖思危上一堂健康飲食攝入課。 「你沒事吧?」廖思危看著張了嘴直吸氣的博斯,擔心地問。 「爽。」博斯半天才吐出來這麼一個字,冰激淩的涼氣快讓他舌頭麻木了。 「我看你好像更冷了!理論是一回事,實踐是另一回事,吃不下就吐了吧,別死撐了。」廖思危好笑地說。 博斯把勺子放回塑料杯裡,「我歇會再吃。」 「這麼冷的天吃冰淇淋對腸胃可不好啊,這個理論你聽過嗎?」廖思危把自己的熱紅茶推過去,又擋住了博斯伸過來的手,「等一等再喝,一冷一熱的還不如一直冷。」 「我要等多久?」看來博斯是徹底敗給冰激淩了,連面子都不顧。 「你慢慢地喝吧,我再去買一杯。」 廖思危剛要站起來,博斯叫住了她,「紅茶可以續杯,何必另外買。」 廖思危尷尬地站住了,「啊,是嗎?我不經常來這種地方,不知道紅茶可以續杯。」 博斯柔和地笑了一下,「不只紅茶,咖啡也可以續杯,以後記得不要傻乎乎地跑去買兩次。」 廖思危不好意思地坐下來,「我是不是很土?」 「是蠢哪。」博斯突然笑起來,「開玩笑的,你很純。」 「是不是只有沒詞誇的時候才會說這個人純潔或者善良?」 博斯樂不可支,「可以這麼說。」頓了一頓,他很認真地說,「但我對你的讚美是誠心的,不是那種世俗意義上的奉承。」 廖思危迅速地低下頭,但博斯依然可以看到她很舒心地笑了起來,那種表情令他覺得無所適從。就好像一個勇猛的警察,習慣了朝犯人聲色俱厲,在自己撒嬌的女兒面前突然間智力退化了一樣。 「小思危,我突然覺得,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我是說,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那我該多幸福。」博斯定定地看著她,「那樣,也許什麼壞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明天的聖誕晚會?」 E逼近廖思危,「我只想知道一點!究竟是不是由小廖負責晚會的所有食品?」 廖思危剛要解釋,蘇醒之一把將E推開,「怎麼說話呢!小廖是這台晚會的壓軸節目,她要負責制造空前絕後的高潮!」 E的眼鏡還沒來得及砸到地上,博斯噴水的聲音從電腦後面傳來。 廖思危看博斯嗆得直咳嗽,到處找紙巾擦滿臉的水,急忙掏出一包「心心相印」,整包遞了過去。 博斯連句謝謝都說不出,半天才緩過氣,「你才怎麼說話呢,想謀殺我還是怎麼著?」 廖思危有意無意地瞥過博斯攥在手裡的那包紙手帕。每次博斯很自然地接受她一樣東西,她就有微微受寵若驚的感覺,並且把看他使用的過程當做莫大的榮幸,在竊喜中度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到時候都來捧場啊,誰不來我殺了誰!」蘇醒之扔下句狠話就轉而招呼廖思危,「小廖,該走了,還要排練呢!」 「嗯嗯,嗯嗯嗯。」廖思危拿著話筒站在檯子上,顯得很緊張。 「你咳嗽什麼,我試過話筒了,沒問題,效果好著呢。」蘇醒之打開鋼琴蓋,「倒是這破琴,音沒幾個准的。」 「我、我不記得詞了。」廖思危滿頭大汗。 「你緊張個什麼勁啊,現在台下一個人都沒有,等聖誕節坐滿了你還不得暈過去?」蘇醒之撬開鋼琴後蓋,東敲西捶,「詞我寫下來了,去包裡拿。」 廖思危如蒙大赦,像丟手榴彈一樣丟開話筒去拿歌詞,「蘇老師,我覺得我完全不行,不但跑調,還老忘詞。」 「不是說了不用擔心跑調的事情嘛,你就當唱的是另類版好了,什麼《月亮代表我的心》、《甜蜜蜜》還不是有好幾個版本。」 「關鍵是大夥能聽得出來我唱的原版是什麼歌嗎?」 蘇醒之終於調好了鋼琴的音,她示意廖思危捧著歌詞本和她合作一次。 「不要像念書一樣,到時候沒有歌詞給你拿著。聲音要富有感情。」 「反正我也看不清楚這上面寫的什麼,拿不拿都一樣。」蘇醒之的字簡直比蛇扭好不了多少,「我應該表達一種什麼感情?」 「歌詞是什麼感情基調,你就表達什麼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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