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長姊鎮宅 | 上頁 下頁 |
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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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女子?」他故作不解。 換樓伸雲一愣。「你不是要提婚事?」他繼續裝懵。「什麼婚事?」 樓伸雲咳嗽一聲。「無事。」 難道他們三個都被長樂長公主騙了? 她哭哭啼啼的說天臨在白陽縣被個村姑狐媚子迷住了,口口聲聲要娶那女子為妻,那女子恃寵而驕,連她這個長公主都不放在眼裡,說得聲淚俱下,他們不疑有他也沒來得及求證,虧自己還氣得口鼻生煙、面色潮紅……他早該想到,長樂長公主隨了她母妃賢太妃是個空有長相的草包美人,他們不該輕信她所言才是,是他們失策了。 「我就知道事情不是咱們想的那樣。」樓思修大大的松了口氣。 駱氏憋不住,直接問道:「臨兒,适才你不是說你有一事啥的,那是何事?」在她聽來,明明就是要稟明他和那女子的婚事。 樓天臨淡淡地道:「孩兒原是想要說,長途跋涉,孩兒也累了,既然三位都在,也見過禮了,孩兒能否先行告退回房洗漱歇下?」 「好好,你去,你快回房歇下。」樓思修夾在脾氣硬如石頭的爹和急性子的妻子之間,只希望這場沒必要的戰火快快熄滅。 「那麼孩兒告退了。」 樓天臨前腳一走,樓伸雲便重重一拂衣袖,吹鬍子瞪眼睛地道:「長樂長公主竟隨隨便便誣衊我孫兒的名聲,我明日便進宮去質問她居心何在,竟然信口雌黃、造謠生事,非要讓皇上好好懲治她不可!」 樓思修正要規勸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是金枝玉葉的長公主,不好將事情弄得太僵等等,他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到一聲霸氣的拍桌。 「好!」駱氏痛快地道:「滿口胡說八道的丫頭片子!小小年紀竟敢在咱們面前鬼扯,一定要讓皇上好好罰她。」 樓思修滿額黑線,聽聽,這是一品誥命夫人該說的話嗎? 樓伸雲沉吟。「媳婦兒,我看長樂長公主不行,依她的品性不能做咱們家的媳婦兒,還是南康郡主好一點,雖然樣貌不夠拔尖,可知書達禮,在朝霞書院的功課也是一等一的,將來出去不會給咱們樓家丟臉。」 駱氏附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然您看這樣如何,明日就派官媒到敬親王府去提親?」樓伸雲撚著鬍須,滿意地道:「如此甚好。」 路明悄悄地退出西廳,拔腿飛奔回朗月閣。 聽完路明氣喘吁吁地告密,樓天臨無所謂地說道:「他們來不及去提親了。」 銀衫要嫁進來,這房裡要添的東西不只一兩樣,他得親自擬張單子交給管事去採買才行。路明看著好像沒在聽他說話的主子。 來不及?為何會來不及?路明一頭霧水,一臉的不解。「少爺的意思是?」 樓天臨只道:「你悄悄出府去找孟姑娘,說今日晚了,我不過去了,讓她好好睡一覺,明日有許多事等著她。」 第二日,天未明,樓天臨早早起了身,朗月閣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主子今日為何如此早起,她們也連忙起來伺候。 樓天臨洗漱更衣,用過了早膳,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天還只是麻麻亮,他手握一卷書冊專心凝神看著,這時路明上氣不接下氣的沖了進來。 「少、少爺!聖、聖、聖、聖旨到!」 京裡的高門大戶,平素裡一般是不開中門不入正廳的,那何時開中門?便是迎接聖旨或位階更高的人了。此時,樓府便開著中門,送走了宮裡來的公公。 樓伸雲、樓思修、駱氏,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猶在怔忡。 适才,他們三人雖然高喊謝主隆恩,接下了聖旨,又給宣旨公公塞了個沉甸甸的大荷包作為謝儀,可是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們還是如墜五裡迷霧搞不清楚狀況,這一切像是夢一樣。 若說是夢也不可能,哪有三人同作一個夢,又在彼此夢中出現之事?可若不是夢,那究竟是什麼?皇上當真派人來宣旨了嗎? 這當中唯一狀況內的自然是樓天臨了,他責無旁貸的擔負起了將三位至親喚回魂的任務。「徐公公已走,三位坐下喝盞茶吧。」 丫鬟們聞言,忙要上茶。 「慢著——」樓伸雲伸手制止,他緊緊蹙著眉心,一臉匪夷所思地道:「皇上賜婚?而且是這麼一大早,在雞剛剛啼完的時候?這怎麼可能?」 他們都是由睡夢中讓下人喚醒,慌張起來洗漱更衣接旨的,嚇得心臟狂跳不說,宮裡來的人都走遠了,他們還回不了神,更何況那聖旨的內容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啊! 「祖父,皇上確實派人來宣讀了聖旨。」樓天臨的口氣很是深表遺憾,只差沒伸手拍拍他祖父的肩膀。為免夜長夢多,自然要速戰速決。 事實上,他並沒有暗示皇上要何時下旨,是皇上自己心領神會他的奸計,太想看好戲了,所以一早就讓人來宣旨。 「臨兒,你說說那孟銀衫是什麼人?皇上怎麼會突然賜婚?還要你們十日後成親?」駱氏困惑無比。 「孩兒不知。」樓天臨答得就像他真的不知道一樣。 路明佩服得五體投地,主子這招睜眼說瞎話太高明了,不過主子是怎麼辦到的,才回京一天就說動了皇上賜婚? 「不知?」樓伸雲有些回神了,他才不信孫子的說法。「豈有此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和皇上什麼交情,你若不知道,皇上有可能來賜婚嗎?」 他最忌諱人家說他倚老賣老,加上如今樓家又出了個皇后占著外戚的名聲,行事更要小心翼翼,絕對不能擅權。 所以了,雖然他位高權重,但是打死他都不可能進宮去質問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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