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長姊鎮宅 | 上頁 下頁
四十八


  吻了好一會兒,兩人身子皆感情動,都有些喘不過氣來,樓天臨這才放開銀衫,腦子紛亂的想著要快些將她娶過門,才能名正言順的吻她!

  「我能回家了嗎?」銀衫這才想到夜恐怕深了,她若沒回去,家裡要擔心了。

  「不能。」樓天臨也是這時才想到醫娘的囑咐,暗罵自己糊塗竟跟她說了這許久的話,他連忙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道:「不但不能回家,醫娘還說你不能多說話,我已吩咐路明跟白娘子說了,不必擔心。你再睡會兒,我會守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他深深的眼眸裡還有另一句——以後的歲月,我都會守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賑災金弊案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主嫌渠州知府黃毓豐和其他共犯一個都沒少的進了大牢,所有貪墨的不法所得也全數繳回了國庫。

  同時,皇上的回信也到了。

  皇上的回信不啻是顆定心丸,孟銀衫不是皇上的女人,皇上還多此一舉斬釘截鐵的在信上加了一句,他此生只愛樓天愛一個女人,若有貳心便遭天打雷劈,讓野狗把他叼去吃。

  看完後,樓天臨把信嗤之以鼻的揉了揉,扔到一旁去。

  這個皇帝還真無聊,又沒人問他愛誰,對他這個大舅子表忠心做什麼?他又不會去轉告給天愛知道,都成自己的老婆了還追不上手,天下竟有這等事,還發生在九五之尊身上,實在罕見,若李淩不是皇帝,他會說他是個十足十的笨蛋。

  「少爺!」路明忽然匆匆進來。「找到孟百剛了!」

  樓天臨精神為之一振,他等這個消息很久了。「人在哪裡?」

  得知銀衫身上有梅花胎記,震驚之餘,他已將銀衫的身世又查了一遍。

  結論:銀衫並非孟百剛的親生女兒,這件事銀衫本人也不知道,是不久前在孟老爹那裡掀了開來。

  原來,孟百剛的髮妻木氏身子弱懷不上孩子,銀衫是他們撿到的孩子,撿到時銀衫還是個新生兒,兩人視如己出的扶養,銀衫約莫八、九歲時,木氏病逝,孟百剛續弦了杜錦娘,生下六個孩子,也就是說銀衫和六個弟弟妹妹沒半點血緣關係。

  究竟銀衫是在哪裡撿到的,這事如今只有孟百剛能解答了。或許知道了答案,他便能猜出皇上找銀衫的理由了。

  「說起來,那孟百剛也真是命大。」路明口沫橫飛地道:「他確實被老虎叼走了,可老虎並沒有傷害他,他人也並無大礙,就是在逃離老虎窩時滾下山崖斷了腿,又被困在山洞裡動彈不得,只能吃野果充饑、喝露水續命,弄得身子虛弱無比。如今已經把他運下山了,目前安置在無人的老宅院裡,很隱密,不會有人知曉。」

  樓天臨點了點頭。「取他身上一件信物留下,派人好生看照,等他身子稍好些時立刻由點石送他入京,暫時安置在棲霞胡同的宅子裡讓他好好養傷,點石就留在那裡,讓他看緊了。任何人不得洩露消息,我會另外寫信讓點石去找慕容商行的少夫人,請慕容兄權充搭救孟百剛的恩人,把他留在京城給他差事,讓他主動把家人找去京城團聚。」

  路明聽著這一系列的安排有些意外。「少爺,不讓孟百剛先回家跟家人團聚嗎?孟姑娘、孟大娘和金金銀銀、招寶進寶他們一直在等孟百剛的消息,怎麼說也要讓他們見上一面再走吧……」

  樓天臨投去一眼,警告道:「我自有計劃,你不要在孟家說溜了嘴。要是說溜了嘴,後果一樣,回京之後賣身契拿走,我不需要會說溜嘴的奴才。」

  路明表示,少爺別的不會,就會拿賣身契拿走來壓人。

  「小人口風很緊!」路明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一副兩人同艘船的語氣。「少爺可以放心把為何要這麼做的理由告訴小人,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不讓孟百剛和家人團聚,卻要把人送進京裡,而且是身子稍好便要送走,這什麼奇怪又沒人性的計劃啊,到底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他太想知道了!

  「你不必知道。」樓天臨一錘定音,不再理會路明,坐下給皇上寫信。

  當初為了讓天愛點頭進宮,他可是幫著皇上把天愛騙出去無數次,殫精竭慮,可說是能做的都做了,現在是皇上還他人情的時候了,能鎮住他一家老小,不讓他們對他的婚事指手畫腳的也只有當今天子了。

  「少爺!」路明氣結,這根本是過河拆橋。

  樓天臨頭也不抬。「去跟孟姑娘說,我晚上過去吃飯。」

  路明猛翻白眼。少爺有哪天晚上不過去孟家吃飯的嗎?還派他特意去說幹麼,根本多此一舉。

  如今他才明白,少爺心機可真深哪!買下離衙門那麼近的宅子,把孟姑娘一家安置過來,根本是方便他自個兒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打從孟姑娘傷好了之後,少爺日日都去孟家蹭飯,好似他是孟家的男主人似的。招寶、進寶第一日要上學堂時,也是他陪著孟姑娘一塊兒去送束修,還見了教書先生,直接表明自己縣令的身分,根本就是暗示教書先生要好生對待招寶、進寶,不得因為他們家世不如城裡的孩子就看輕他們。

  只要是孟姑娘的事,少爺都親力親為,在他看來少爺根本是中邪了,夫人若看到此等情況必定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不會相信那是由她肚子裡出來的親生骨肉,因為他家少爺向來不會配合他人,如今卻事事都在遷就孟姑娘,太不可思議了。

  「分明天天見面了還寫什麼情書啊……」

  懷裡揣著主子要給孟姑娘的信,路明邊嘀咕邊由縣衙後門翻牆過去,幾個起落便來到孟家門口了。由遠而近的鼓樂喧天令他好奇的停了下來,看著同樣在孟家前停下來的迎親隊伍和花轎。

  一陣疑竇油然而生,孟家有誰要嫁人嗎?

  孟大娘?白娘子?孟姑娘?不可能啊!年長的不可能,那小的金金、銀銀、錢錢就更不可能了。再說了,孟姑娘家裡要辦喜事,他們怎麼沒聽說?若有喜酒可喝,他們少爺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他不解的看著那些人,就見一個不知是媒婆還是喜娘模樣的婦人向前用力拍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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