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正妻好威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聽沁冬這麼一說,她心跳更快了,想到自己昨夜作的那個春夢,起來時腿間甚至滑膩著……不由得臊得滿臉通紅,饒是她擁有現代人的靈魂,但春夢這種事即便是在現代也是令女人難以啟齒的事,何況她夢裡的男主角雲斂鋒便站在她眼前,想到夢裡肌膚相親的感覺,她怎能直視他?

  「正奶奶,您是怎麼了?怎麼臉這般紅?是太熱了嗎?」沁冬猶自天真地問。

  她說這句時並沒刻意壓低音量,雲斂鋒就站在她們對面而已,便看了過來,眼神若有所思。

  丁宣瑛低垂著眉眼,心裡直叫苦,我的好丫鬟沁冬,拜託你就不要再注意我了……

  她正巴不得自己會隱身術,不想雲斂鋒卻幾步走了過來。

  「手臂還疼嗎?」

  「不疼,你快回去你的位置。」丁宣瑛小聲趕人。

  昨夜回來之後,他要請大夫,她硬是不同意,要他別張揚,府裡已經因為他們去看燈會,有人很不高興了,她可不想在風頭上再引人注意,她都想低調做人了,他偏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朝她走來,這不是想害她變公敵嗎?

  「我的位置在哪裡?」雲斂鋒失笑地問。

  「就是……」她瞪著他,他這是明知故問。

  雲斂鋒也不為難她,淡淡一笑便走回去了。

  他那颯爽的笑容令她一時湧出了怦然心動之感,說他渣男並不公平,他是這時代的男人,又怎能對他擁有三妻四妾苛責什麼?

  「正奶奶,奴婢覺得少爺好像很喜歡你。」沁冬喜孜孜地小聲道。

  丁宣瑛很無言,心道:你這丫頭就不要再來添亂了,沒有你多嘴,我的心也夠亂的了。

  一行人在吉時浩浩蕩蕩的移師祠堂,因為這裡的風俗初一照例要開祠堂祭拜,這次丁宣瑛就不必進去了,這年代的女人若不是名字要進祖譜時,平時是沒資格進祠堂的,但卻必須在外面三拜九叩也挺折騰人就是。

  她與一干雲府的女眷在外面三拜九叩,耳邊聽到雲老太君在向祖宗們輕聲禱告——

  「雲家列祖列宗,請諸位保佑咱們長孫斂鋒能在今年延續香火,讓雲家後繼有人……」

  丁宣瑛看過去,雲老太君雙手合十,十分虔誠,但蕭姨娘臉色可就黑如茄子了,她明明生了一對雙生子,老太君話中之意卻是當雲斂鋒還沒有兒子似的,叫她怎能不氣結?

  第二日,丁宣瑛又是一早讓思秋喚醒,她不免有些哀怨了。「又什麼事啊?」

  這才知道「冷宮」的日子多自在、多逍遙,府裡的什麼事都不必參與,每日睡到自然醒。

  思秋臉色很緊張也很嚴肅。「少爺在等正奶奶,正奶奶就別賴床了,快起來吧!要準備的事還很多。」

  「雲斂鋒在等我?」丁宣瑛霍地坐了起來,心臟開始怦怦亂跳。「他為何要等我?」

  思秋一臉怪她不懂事的道:「哎呀,今日是初二啊,少爺要陪正奶奶回門。」

  丁宣瑛瞪大了眼。「他要陪我回門?!」

  嫁入雲府後,她從沒回門過,每年初二都由夏氏備了厚禮派雲總管送到她娘家,再說一個她身體違和、不宜遠行之類的爛理由輕輕揭過,而雲斂鋒向來是陪溫詠佩回娘家的,這個她知道。

  「少爺一早便來了,知道正奶奶還在睡,特意吩咐讓正奶奶再睡會兒,說是不急,如果晚了來不及回來,便在開陽睡一夜也行。」思秋微笑說道。

  「那煙雨軒那位怎麼辦?」丁宣瑛蹙眉,不是她假好心想到了溫詠佩,她是不想成為雲敎鋒妻妾的公敵,而且這麼做,老太君也會不高興,她更不想招惹那位難搞的老人家,對於她來說,回不回門根本沒差,她又何必為了回門惹得一身腥?這樣哪時能恢復過去安逸的小日子?

  「正奶奶還擔心那位不成?」思秋歎氣。「老爺和夫人不知多想看您能在今天這樣的日子攜著少爺的手回門,那位過去也沒為正奶奶著想過,正奶奶又何必想那位什麼處境,如今您是正奶奶,少爺自然是要以您為優先了。」

  丁宣瑛凝神不語。

  思秋說的沒錯,為了原主的爹娘,她是該帶著雲斂鋒回門一趟了,好叫原主的爹娘放心。

  「去準備吧。」

  見主子被自己說動了,思秋很是歡喜,忙風風火火的去準備行頭了,這是主子第一次回門,務必要風風光光的才行!

  一個時辰後,三輛馬車由雲府出發,一輛最雅致的是雲斂鋒、丁宣瑛所坐,車裡鋪著厚厚的羊毛毯子,還放了個小炭盆,一輛是普通的青幃馬車,給思秋和沁冬、奶娘和小青、小紅坐,最後一輛則裝滿了滿車的禮物,其中不乏許多名貴的藥材,還有手掌大小的人參,坤弘與第一輛馬車的車夫同坐,十名護院騎馬同行,目的地是鄰縣開陽。

  丁老爺乃是開陽城的縣令,為官清廉正直,是一位深得民心的父母官。

  馬車在瑟瑟的冬陽裡前進,約莫要走上大半天才會到開陽,幸好走的都是官道,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憑著原主的記憶,丁宣瑛對娘家還有些印象,而且不久前也見過原主爹娘,此行沒有壓力,就當出遊看風景。

  起程之後,她便懷裡揣著暖和的手爐,微微掀開厚厚棉簾子的一角看路邊的風景,車廂裡很安靜,只有車輪不斷碾壓地面的轆轆聲。

  已經出了城,又大冬天的,也沒下雪,北風呼呼的刮著,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一望無際的荒野,加上一望無際的路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因此她看了半刻鐘就開始困乏了,而且雖說官道是比較平坦,但車裡也顛簸得讓她渾身骨頭難受得很,有些頭疼和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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