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正妻好威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娘娘……」她實在太震驚了,太子妃怎麼知道她很在意這個?怎麼知道她無法忍受妻妾制度?她可是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她的想法。

  「你的事,本宮也略知一二。」太子妃正色地看著她。「你覺得人的一生有很多時間可以揮霍?既來此一遭,便在此地活得精采,才不枉此生。」

  她渾身一震,已經連娘娘兩字都說不出口了。為什麼太子妃會對她說這番話?

  只是疼惜她在雲府的處境開導她,還是……

  「貴人,該起程了。」外頭侍女在催促時間到了。

  太子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眼裡是一片溫和之色。

  她怔怔然的下了馬車,腦海裡還回蕩著太子妃說的一字一句,每一句都敲到她的心裡。

  「少奶奶!」孟寒玉在馬背上喚她。

  她回過神來,也沒注意身後雲斂鋒那黑如鍋底般的沉沉臉色,忙小跑步到孟寒玉那裡。

  他英姿煥發地騎在馬上,從懷裡拿出一塊色澤翠綠的玉珮遞給她。

  「將來若少奶奶有機會到京城,只要將此玉珮拿到京城第一客棧百月樓,將此玉交給掌櫃,在下便會前去會見少奶奶。」

  丁宣瑛略略踮高腳尖去接過那玉珮。「好!你保重。」

  她不知,她身後的雲斂鋒眼神比冰刀還要冷厲。

  這是什麼?竟敢在他面前給信物?!而她還鄭重的收下?!

  丁宣瑛渾然未察某人正用殺人的眼光目送著馬車緩緩離去。

  太子妃一行人離開的這天,又是大雪紛飛,大雪密密遮擋了視線,她暗自祈禱著太子妃能平安回到京城,順利成為皇后。

  ***

  雲府恢復了平靜,雲斂鋒的內心卻不平靜,丁宣瑛收下孟寒玉信物的那一幕,始終壓在他心上,讓他恨得牙癢癢,因此刻意對她冷淡,只是那冷淡只有他自己知道,丁宣瑛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喪期過後半個月,夏氏安排她搬到主屋的青霞軒,這名字讓她想到了前世的大明星林青霞,她一聽便有了好感,再想到太子妃的話,自己難道甘心一輩子在束香軒裡終老嗎?那她到底穿來幹麼?至少見見這大錦朝的美好,否則豈不枉費了穿越一回?

  於是她順從夏氏的安排,搬到青霞軒,原本束香軒的下人自然也一併隨她搬過去,比較麻煩的是,日後若要到鎖秋軒探望雲水惜得走上一大段路,倒是雲水惜十分贊同她搬到主屋。

  「雲家莊乃以繡坊起家,我教了你一手繡技和做衣裳的工夫,若你不能將之發揚光大,學了又有何用?你的繡品若不能讓世人看見,空有一身手藝又有何用?身為我雲水惜唯一的弟子,你有責任讓我的繡技傳承下去。」

  雲水惜一番話,說得她熱血沸騰,服裝設計之魂隱隱燃動,她前世本就是閑不下來的女強人,公司創立初期,她一個人當十個人用,忙得甘之如飴,如今這日子是過於清聞,且清閒到無味……

  「少奶奶!少奶奶!」沁冬滿面驚慌的提裙奔進來。「少爺的三位妻妾來了!」

  「她們來做什麼?」丁宣瑛倒不至於像沁冬那般沒見過世面,只是心下微感奇怪,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們三個一起來,若不是來拜碼頭就是來下馬威,照她看來,是下馬威的可能性大些。

  前世的她,性格柔中帶剛,行事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而若是人欺我一尺,自然是我也要欺之一丈了,她可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客人來了,便請客人進來坐,三位奶奶姨娘又不是什麼癩蛤蟆,你還怕她們進來了會噁心到你不成?」丁宣瑛淡定地坐到椅子上,淡淡地道。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在說話間,溫詠佩、蕭姨娘、梅姨娘已經魚貫跨進了廳裡,這分明是不請自來,欲殺她個措手不及,所以她對沁冬說的那話,事實上是說給她們三個聽的,活該誰叫她們要無禮的不等通傳便自己走進來,被氣到內傷可不要怪她。

  「姊姊,我們來向姊姊問安了。」溫詠佩一臉的笑,心中卻是極想向前去撕了丁宣瑛的嘴,該死的賤女人,竟敢把她比喻為癩蛤蟆,今天她會讓她知道,誰才是雲府的少奶奶,誰才是未來的當家主母!

  一時間,青霞軒的花廳裡暗潮洶湧,丁宣瑛的神色淡然,溫詠佩則眼露凶光。

  蕭姨娘見狀,笑道:「哎喲,我看左右還沒拾掇好呢!姊姊,我們是不是來早了?」

  「怎麼會?」丁宣瑛淡淡的看著她們。「我适才還在想,我都搬進來了,你們看著都知書達禮,都不是那不懂禮節的人,怎麼會還不來拜見我這個正妻,才想著,你們就來了。」

  她心裡已有主意,因此不跟她們演姊妹情深的戲。

  「姊姊可還缺少什麼?少什麼儘管跟我說,妹妹一定差人辦妥當,一樣都不會少。」溫詠佩笑著說道。

  丁宣瑛知道她這是在顯擺她才是真正的少奶奶,間接告訴她,在這座宅子裡,她是能做主的人。

  「沁冬,倒茶。」丁宣瑛微微挑眉,語氣略有責怪。「三位奶奶姨娘來拜見我了,怎麼不懂得斟茶呢?這樣三位奶奶姨娘是要如何向我行大禮?」

  溫詠佩眼裡簡直要噴出火來,丁宣瑛才是正妻,這個事實始終讓她的心裡像有根刺兒一樣難受。

  蕭姨娘自恃生了兩個兒子,自然也是不甘心向她認定的棄婦丁宣瑛行什麼拜見之禮,她笑道:「就是來姊姊這裡坐坐、喝杯茶,咱們姊妹聊聊,怎麼就說拜見那麼生分了呢?」

  梅姨娘一直是怯怯地沒開口,她垂著眼眸,好像很怕這種壓力鍋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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