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正妻好威 | 上頁 下頁
十七


  「那就好。」雲水惜驀然哽咽道:「大哥是個好人,理該有這個福氣。」

  丁宣瑛沒說話,心道:師傅若是知道你大哥是怎麼死的,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芳菲在一旁歎氣,「少奶奶有所不知,老爺去了,大姑娘流了幾天眼淚,水米都未打過牙,知道噩耗的那一日,悲痛之下竟氣血上湧,昏了過去……唉,這麼些年,老爺雖是看老太君臉色,沒敢過來探望大姑娘,但吃穿用度沒少過,對我們大姑娘可說是照顧有加,亦兄亦父,也難怪大姑娘如此傷心了。」

  「姑姑您身子本來就弱,這樣不吃飯怎麼行?」丁宣瑛忙叫沁冬打開食盒。

  「這蓮藕糕和白糖糕您嘗嘗,肯定和鎖秋軒做的不同,有我的獨門配方在裡邊,還有這南瓜絲餅,您一定也沒嘗過。」

  見丁宣瑛勸的勤,雲水惜勉強吃了小半個便說吃不下,精神委頓地讓小丫鬟扶著回房去躺了。

  芳菲見主子的身影消失才對丁宣瑛說道:「少奶奶有所不知,大姑娘發愁還有個原因,如今老爺無預警的去了,不知道鎖秋軒日後會如何?沒有老爺頂著,老太君怕是容不下大姑娘啊」

  丁宣瑛很是意外,雲水惜都避到這鎖秋軒來了,也不會妨礙到任何人,那老太君還容不下她嗎?她雖還沒見過老太君,但心裡已經先入為主的討厭對方了。

  「姑姑再這樣水米不進可不行,會出大事的,姊姊你調些淡淡的糖鹽水,不時便讓姑姑喝一點。」

  對於少奶奶叫她姊姊一事,芳菲雖覺得於禮不合,但因少奶奶不改口,她這做下人的也沒轍,另外,自從少奶奶救了大姑娘一命,自己便對她很是信服,因此忙不迭應承卩來,「好、好,奴婢一定謹記少奶奶的話。」

  三人出了門,丁宣瑛見厚厚積雪實在有趣,知道院裡的下人這個時間都在後頭用飯,雲水惜也睡下了,估計這時間是不會有人到前院來,正是不玩白不玩啊!

  「我們來打雪仗!」她眼眸亮晶晶地提議。

  她真是悶壞了,這幾天待在主屋裡,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很是需要活動活動筋骨,透透氣。

  不過,思秋和沁冬都傻住了。「打雪仗?」

  見狀,丁宣瑛訝異,「怎麼?你們不會打雪仗嗎?」

  思秋和沁冬對看一眼,「當然會。」

  兩人沒賣身前是鄉下農家的孩子,哪裡會沒打過雪仗,但主子要跟她們打雪仗還是第一遭,過去主子見到雪就只會說些雪好像白白的肉包子,好想吃肉包子這類叫她們很無言的話。

  「那還等什麼?」丁宣瑛俯身抓把雪攥個雪球,用力往沁冬擲去。

  沁冬年紀較小,很快便玩開了,思秋一開始放不開,被雪球砸了幾次後也放開了,三個人開始互相擲了起來,閃轉騰挪的玩得很歡,思秋和沁冬又同時攥了雪球朝丁宣瑛擲去。

  「好啊!聯手攻擊我是吧?看我的!」丁宣瑛身上滿是白雪,她興高采烈的攥了個大雪球朝思秋和沁冬擲過去。

  雲斂鋒一進院門見這玩瘋了的情景,臉上閃過一抹驚詫,不想那雪球竟直直朝他飛擲而來,正好打中他眉心。

  「爺!」後腳跟進來的坤弘看見這一幕,嚇得不輕,忙去扶住身子有些搖晃的主子。「爺!您沒事吧?還好嗎?」

  雖然擲中雲斂鋒的是丁宣瑛,但思秋和沁冬馬上跪下來。「奴婢該死!少爺恕罪!少爺恕罪!」

  丁宣瑛在心裡歎大氣,心道:雲斂鋒,你還真是個衰尾道人耶,怎麼那麼剛好進來就被我擲中?這機率比被雷劈到還低吧?若在前世,她會趕快去買張樂透,不一定會中到頭彩喲……

  「這是在做什麼?」雲斂鋒氣惱地瞪著丁宣瑛,感覺脖子裡也灌進去一些雪,冷得他很不舒服。

  「妾身給夫君請罪,是妾身貪玩了。」丁宣瑛對他盈盈一福,垂眸服軟道:「還望夫君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妾身等人。」

  鄭重地道歉後,她小聲的對思秋和沁冬道:「你們兩個先起來,地上冷,跪傷了膝蓋可不行。」

  雲斂鋒眉頭擰起,「我沒有說起來,誰敢起來?」

  她這是在無視他嗎?竟略過他叫那兩個丫鬟起身?她眼裡還有他這個夫君嗎?

  即便不認他這個夫君也該知道此刻他已是雲府的大當家,這雲府裡是他說了算,而不是她說了算!

  「那我陪她們跪總行吧?!」丁宣瑛二話不說也跪了下來,沒理由擲中雲斂鋒的是她,卻是思秋和沁冬被處罰。

  思秋和泌冬急了,「萬萬不可啊少奶奶!」

  雲斂鋒也想不到她會跪下,如同她說的,雪地極冷,容易跪傷膝蓋,她卻陪著兩個丫鬟跪下,想到她昨夜為了救太子妃而折騰了一夜……

  他冷著臉。「全部起來。」

  膝蓋冷得很,丁宣瑛才沒跟他爭一口無用骨氣哩,她馬上起身,也叫思秋和沁冬快起來,才在拍拍裙擺,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抬眸,雲斂鋒果然臉色沉沉的看著她。

  她眉兒一挑。他這是在等她的答謝嗎?

  哈,這人真是,施恩望報,不夠大器。

  腹誹同時,她盈盈一禮,「多謝夫君大人不計小人過,适才被妾身砸中的地方可還疼嗎?」

  他雲斂鋒是什麼人,怎會看不出她口是心非,這女人心裡不知道在怎麼損他,面上卻一副柔順模樣,真真能夠騙人。

  「昨夜忙了一夜,母親體恤你,讓你白日裡不必去主屋守喪,你卻不在房裡好好歇著,竟在這裡打雪仗,況且府裡在守喪,你身為雲府長媳卻在此處玩樂,若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他語氣淡漠,指責的成分占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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