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情鐘飛鷂女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李迫一邊抱怨一邊走進來,他四下張望了下,找到熟悉的面孔,然後大步走過去。

  「大哥,」李迫蹙起眉心。「你不是說今天是姨母的五十歲大壽嗎?姨母人呢?怎麼沒看到媽和小弟?」

  婉婉張大了嘴,她不會掩飾,視線落在同桌餵奶的飛鷂身上,然後李迫也跟著他未來大嫂目瞪口呆的表情望過去——

  她在做什麼?

  李迫蹙起眉心。

  「我要去化粧室!婉婉你幫我喂他,實習一下怎麼當媽媽。」飛鷂慌亂地把小鵬鵬抱給婉婉,起身就走。

  「阿迫,你還不快追!」婉婉情急的喊。

  想必是李邊開竅了,鎮日看弟弟愁眉不展,所以撒了小謊,讓他們這對郎有情、妹有意的牛郎織女見見面。

  李迫追上去,在通往化粧室的走廊追上那個急步匆匆的窈窕身影,他正想伸手拉住她,沒想到她走得快,一下子就推開女廁的門走了進去。

  他站在化粧室前等著,來回地走。

  五分、十分、十五分、二十……三十分鐘過去,化粧室的門動也不動。

  他擰起眉心,有了結論。

  她不想出來。

  她不想出來跟他見面,所以情願一直躲在廁所裡。

  如果是這樣,他又何必強人所難?

  那天他不是親眼看見了,她在家門前和男友熱情擁吻,都已經眼見為憑了,為什麼再見到她,他的內心還會如此騷動?

  罷了!不見他也好,反正他就快到南部去了,他準備到南部為本事汽車修護廠打前鋒,或許這一兩年內都不會回來了。

  他黯然地走出去,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餐廳。

  「阿迫——」婉婉喊他,可是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五分鐘後,飛鷂走出來,她眼眶紅紅的,雖然下巴抬得高高,妝也補得美美,但還是一副像是哭過的樣子。

  「他人呢?」她環顧餐廳,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似乎每個人都知道她問的是誰,大家很有默契。

  「他走了。」婉婉擔心的看著好友。「怎麼了?你們談了些什麼?為什麼阿迫的臉色那麼陰鬱?飛鷂,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飛鷂呆住了。「走……他走了?」

  他為什麼走得這麼急?

  乍見他的出現,她臉紅耳根熱,急忙躲進廁所裡,拼命禱告上帝讓她的臉紅快消退,她才有胸見他。可是沒想到臉不紅後,她一時百感交集,淚水居然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再見他的複雜心情讓她淚水氾濫,再見他的悸動讓她恨極了自己。

  她性情清冷,向來很少掉淚,二十幾年來,掉淚的次數寥寥可數,可是這一掉淚就如江水洶湧,一發不可收拾,她足足哭了有三十分鐘之久。

  沒想到她一出來,居然聽見他已經離開的消息。

  他不想見她對吧?

  不相見也好,反正她快要到維也納去進修珠寶設計的課程了,到時她會很忙、很忙,搞不好這兩年都不會回來,也不會有空想他。

  真的,不相見也好……

  維也納。

  一場溫馨的婚禮在古樸的小教堂舉行,黑髮的東方新郎穿著筆挺禮服等待新娘的到來。

  「飛鷂小姐,謝謝你陪我來參加婚禮。」顏啟原看著身邊美麗的女伴。「今天的新娘是我遠住在臺灣的表妹,所以我非到不可。」

  顏啟原是一名久居維也納的精表代理商,三十出頭、事業有成的他對飛鷂非常有好感,兩人在一場水晶鑽飾的發表會結識後,他就經常藉故約會飛鷂。

  「不必客氣,反正今天是假日,我也想出來走走。」她淡淡一笑,抬眼看向遠方綠茵處,在大理石拱門那裡,有幾個人簇擁著新娘走過來了。

  她來到維也納快四個月了,愛上了這裡濃濃醇醇的咖啡香和著名的薄熱餡餅,假日有空的時候,就到市區到處觀光,看遍了各大教堂的拼花馬賽克,也從中得到許多設計上的靈感。

  她的珠寶研習課程進行得很順利,這個美麗又詩情畫意的城市頗適合她居住,在這裡怡情養性,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我表妹來了。」顏啟原笑容滿面的迎向新娘子。

  「若荷,你今天真是漂亮極了。」

  飛鷂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彭若荷是今天的新娘子?

  她不是和李迫重新在一起了嗎?為什麼突然跑來維也納結婚?那個英俊的新郎也不是當初與她訂婚的那一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飛鷂小姐,幸會了。」彭若荷對飛鷂點點頭,柔美的眼眸裡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曾經因為想挽回李迫,所以她請征信社調查過顧飛鷂,可是後來她發現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李迫不可能回到她的身邊,她才終於死心。

  「能夠擁有阿迫的愛,你很幸運。」彭若荷笑了笑,她已經決定忘記過往,讓自己重新開始。

  她現在的丈夫,是她大學時代音樂系的學長,他一直喜歡著她,就在她最失意的時候,學長向她表白了。

  她接受了他的感情,兩個人決定在音樂之都維也納結婚,婚後並在此定居,共同在這裡延續他們對音樂的熱情。

  她的學長是個音樂人,對從商一竅不通,現在彭氏科技已經交給她叔父的大兒子管理了。

  對於「繼承」這件事,她父親也看開了,不再強求。因為歸根究底,還是女兒的幸福重要,他終於想通了這一點。

  「我不懂你的意思。」飛鷂看著她,心突然狠狠抽動了一下。

  「他對你真的很忠貞。」彭若荷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我曾約他到飯店,想挽回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傻得吃了迷幻藥又灌了酒,一心認為他會被我感動,可是他沒有,他一直照顧我到天亮,讓我知道他愛的人是你後,他走了,我沒有再見過他,當然,也是因為他不想見到我。」

  飛鷂聽著,忽然覺得天地都在旋轉。

  她誤會他了!他留在銀石飯店裡的那一夜,原來只是照顧彭若荷。

  「你怎麼了,飛鷂小姐?」顏啟原過去招呼親友踅回來,忽然發現他的嬌客臉色不對勁。

  飛鷂咬著下唇,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忽然之間,她不理會顏啟原,也不理會旁人的眼光,拔腿狂奔。

  她要收拾行李回臺灣,她要立刻回臺灣!

  高雄的天氣是永恆的炎熱,汗水就像衣物的附屬晶,黏答答的讓人穿起衣服來感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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