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邪魔登徒子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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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來了嗎?」迎視著殷邪,砂衣子鎮定的問。三日不見,卻已像在世上隔了千年。 「沒有。」他又朝他們逼近一步,依然微笑,「我承諾將你帶回去。」 「後天是畢業典禮吧?」她臉龐帶著與他心靈相通的微笑,既已知神秘人是誰,她沒有必要放棄殷邪了,自此之後,她再也不會輕言離開。 殷邪幾乎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了,只差一步,「嗯,我訂了明天下午的飛機,我們一起回去,哦,對了,惡也來了,待會你可以見到他。」 澤田秀一猛地對天花板開了一槍,耐性盡失,「夠了,你們!」他非常討厭這種被忽略的滋味,他們兩個就像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似的,尤其是這個男的,從頭到尾就沒把眼光放在他身上過。 殷邪沒被他的煩躁影響,反而露出笑意,「澤田,樓下的炸彈已經被我引爆,你的手下現在也該被我的人給一網打盡,你帶著藤真砂衣子就逃不出這裡。」 「是嗎?」澤田秀一冷冷一哼,按了牆壁一個鈕,忽然一道門從牆壁打開了,不知是通往何處的門。 「我要帶著她一起走!」他朝殷邪露出挑釁的怪笑。 「你可以。」殷邪輕描淡寫的說:「但我會開槍。」 澤田秀一笑得愈加狂放,「請便。」 「便」字才落,一記精准的子彈已穿入澤田秀一手臂,他突然受擊,五指一松,推開了砂衣子。 「你……」他扭曲著臉孔,痛得無發言語,他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以往都是有人代他挨槍,這是他第一次嘗到吃子彈的滋味。 殷邪淡淡的笑了笑,「我說過我會開槍。」 擰起眉宇,神色古怪的看了殷邪一眼,澤田秀一按著手臂,惶惶然的往秘道逃走了。 「不迫窮寇。」殷邪淡然的勾起一抹笑,彎身扶起砂衣子,「痛嗎?」他溫柔的問,頓覺不夠,索性將她摟在懷中。 「老天,你知道你是怎麼制伏他的嗎?」被他摟在懷中,砂衣子連連搖頭,又好氣又好笑。 她想,她的第六感非常准,澤田秀一會失手的原因,只因驀然看到一個長得比自己更俊美卻又不失男子氣息的人出現,所以忘了他應有的狠毒,否則他不會留給殷邪下手的時間。 簡單的說,澤田秀一他被男色給害了。 不過,她當然不會告訴眼前的殷邪,因為他極有可能會覺得打傷一個對他一見鍾情的人很沒禮貌,畢竟他一向是最禮遇「淑女」的,不是嗎? 「你好象很愉快。」砂衣子眼中流轉著光彩,已然將剛才的小插曲丟腦後去了,她必須要好好的對他說說愛情,因為她從未說過…… 「是嗎?」殷邪俊容挑起一抹笑意,溫潤的唇,覆上了她的,「我喜歡勝利的滋味。」 兩唇輾吻,熱辣辣的揭開相思之意,涼風灌進,非但無法為他們降溫,反而挑起更大烈火……終曲珍重再見! 傷感的驪歌在校園裡響起,大夥含淚齊唱,空氣裡飄著淡淡的茉莉花香,禮堂裡頭,川流不息的都是同學,有人抱在一團不舍的痛哭,有人離情依依,不知該如何細說從頭,三年的相聚,一千多個朝夕相處的日子,如今即將畫下句點! 然,在禮堂外,中庭裡卻有五個制服筆挺的出色男生一字排開,他們既不顯得憂傷,反倒神清氣朗得很,之中無論是英俊挺拔或成熟穩重,都一如初時他們入學時般的引人注目。 「學長,真捨不得你!」學妹把花獻給伍惡,恨不得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別難過,學長也捨不得你呀!」伍惡殷懃的為學妹擦眼淚,眼睛卻一直看著在花圃旁和紗紗她們幾個聊天的曉冽。 「學長,幫我簽名!」一個學妹沖到了江忍面前,獻上自己心愛的書包。 「好。」江忍好脾氣的提筆就簽,還沒簽完呢,一束昂貴的紫玫瑰就堆了上來,起碼百朵,「謝謝!」 江忍收下花束,不由得微笑,這批一、二年級的學妹實在太熱情了。 「老天,學長,原來你躲在這裡!」一大群瘋狂的追邪一族發現了他們的蹤影,很老練的纏了上來。 不到五分鐘,殷邪懷中已堆滿了各式各樣愛的紀念品和一大堆花束。 「大家要用功,知道嗎?」殷邪笑容可掬的說。 她們個個顯露出又難舍又歎息的表情來,「沒有了學長你們,在這個校園裡會寂寞的。」 嚴怒挑起駭人濃眉瞧著她們,「他媽的有那麼多時間寂寞,不會去好好K書呀?」他就是搞不懂現在這些女生的腦袋瓜子究竟在想什麼。 「是!怒學長!」她們吐吐舌頭,一徑的笑了。 「呀!怒在那裡、在那裡!」繼追邪一族的人馬之後,追怒一族的人也來了。 「學長,我愛你!」有人很大膽又很大聲的朝嚴怒示愛。 「我不愛你。」嚴怒也回了一句,眼光有絲彆扭的看了看在花園裡的芷丞,見她不怎麼注意,這才松了口氣。 「副會長,你怎麼可以躲在這裡?」尖細的女聲揚起,不一會兒,一群二十人左右的娘子軍便湧了過來。 章狂站著三七步,嘴緣叨著笑意,「怎麼不可以?」 女生沒好氣的瞪視著他,埋怨道:「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耶!哪,這是禮物,呀,對了,要拍照片,學長們,跟我們合照留念好嗎?」 於是就這樣,在那個厲害學妹的一手安排下,他們五人開始了輪流被抓出來拍照的命運。 足足拍了一個鐘頭她們還意猶未盡,若不是廣播叫一、二年級回教室,她們恐怕還要跟他們拍個夭荒地老。 人群散了,紗紗、謙雅、曉冽、芷丞、砂衣子依然還站在花圃旁聊天,那三個二年級的和一個一年級的,好象一點都沒有要回教室去集合的意思。 「你們說,她們到底在聊什麼?」伍惡率先有了疑問。 「怎麼管男人。」章狂懶洋洋的接口。 伍惡揚揚眉,「不會吧?這種話題有什麼好聊的?反正曉冽不必管我,我也全聽她的。」 他是學生會裡惟一一個打算一畢業就討老婆的人,他與曉冽早有此共識,反正幫裡那些傢伙都喜歡曉冽喜歡得不得了,現在他們眼中就只有曉冽這位少幫主夫人了,對他反而愛理不理的,看了真會氣死人。 章狂瞥他一眼,「誰都知道你被馭有成,也不必說得那麼大聲了。」 「你的總舵主也不賴呀!」伍惡笑得很壞,「聽說她現在的聲勢愈來愈大了,天地會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離開後,她就真的是一黨獨大了!」 大夥都笑了,就像過去所有日子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歡樂時光一樣,初時因惺惺相惜而聚在一起,現在該是踏上人生另一階段的旅程了。 畢業後,江忍還是會邊念書邊接管江氏企業,他的第一志願是建築系,而他父母仍在考古海裡倘佯著,半點都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章狂已決定要考醫學院;伍惡要在黑虎幫裡發揮他的專長;嚴怒則是他始終不變的警校。 殷邪將赴美深造,砂衣子與他申請了同一所大學,兩人打算再繼續當四年同學,暫時做對最愜意的男女朋友。 薰風吹拂,濃綠的葉子篩落著美麗金光。 「無論在哪裡,都不要斷了訊息。」江忍極緩極緩的說。 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就要各奔東西了,但是他知道他們還是會緊緊聯繫在一起,即使不相見,也會彼此掛念,回想起時,猶會慶倖能在學生時代就遇見了彼此,共同創造了一生最美好也最難磨滅的回憶! 「那當然。」伍惡笑嘻嘻的接口,「本足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們怎麼分得開嘛!」 又是一陣爽朗笑聲由五個大男生口中傳出,他們的女伴們只稍微往這頭張望了一眼,即又回到她們自己的話題裡去了。 禮堂裡,鼓號樂隊奏起了高揚的樂聲,在這驪歌初唱之際,在聖柏亞的校園一角,屬於他們五個人的故事已經落幕了。 他們將帶著對彼此的滿滿祝福飛向另一個里程,開啟他們各自不同的人生,而下一屆的學生會也將會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故事,或歡樂、或喜悅,同樣的流傳在校園之中,讓學弟、學妹們傳頌著,就如同他們五人一樣……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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