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邪魔登徒子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她本能的打了個哆嗦,這是殷邪身上她所不熟悉的一面,她一直都想要探索,可是此時,她卻又怕得怯步。

  “回答我,小柔。”殷邪聲音溫存到極點,慢條斯理的要求。

  殷柔困難的吞了口口水,突然不敢逼視這雙她看了十八年的眼瞳,不是因為她耍弄了藤真砂衣子,而是因為……

  她低垂著眼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我暗示她,小湄是你已亡故的女朋友,你……一直忘不了她。”

  “你連小湄也拿出來開玩笑?”他的眼眸陰驚了起來。

  果然!她呻吟一聲,憑什麼小湄就可以得到他這麼多的維護?她一直知道他疼小湄比疼愛她還多,她嫉妒,嫉妒小湄!

  “我不是有心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不想認錯,但面對那一雙著火的瞳眸,她不認錯都不行。

  “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小心。”殷邪執起桌上的車鑰匙。

  “哥!你要去哪裡?”殷柔身體重重一震,氣急敗壞的站起來。

  他唇角挑起一抹冷酷的微笑,“你這麼聰明,應當知道。”頭也不回的走了。

  狼狽與惱怒同時躍入她心,殷柔咬著唇,可惡!他去找藤真砂衣子了,他一定是去找她解釋了,自己必須立即採取下一步的行動才行。

  殷邪轉回學校去,時間不晚,他猜想砂衣子、在教室,關於殷柔那個惡劣的謊言,他必須告訴她。

  果不期然,砂衣子確實還在教室裡,只不過不是她一個人,汪橘兒也還沒走,連戴頤都來了,三個人聊得很愉快的樣子。

  “忘了什麼東西嗎?”汪橘兒笑盈盈的問。

  汪橘兒是全班惟一不會對他惡虎撲羊的女生,是他的紅粉知己之一。

  當然,他過去也有過許多紅粉知己,他身旁並不缺乏女伴,像他這樣的人物,即使不去追求,也一直有許多優秀的女生在他身邊來來去去,校內的、校外的、慕名而來的……他可以與她們無所不談,但卻不是男與女之間的關係。

  只有藤真砂衣子的生命是緊緊與他連系在一起,他未來的每一天都不可能考慮放棄她。

  他微微一笑,走向棕發佳人,“有件事忘了告訴砂衣子。”深邃的眼眸停駐在她臉上。

  “什麼事呢?”她微笑,問得輕鬆、自然。

  汪橘兒與戴頤對看了一眼,他們雖然都大而化之不算敏感,但也都看得出來近日他們兩個疏遠了,只不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他們眼中分明只有對方嘛?尤其是殷邪的眼光,活像在狂吻砂衣子似的。

  “哦,我想起來了,我還要回社團去,你們慢慢聊吧!”爬爬亂髮,戴頤很識趣的打算離開。

  “我……我也該去補習了。”汪橘兒跟進。

  殷邪笑了,“你們不必避開,我只說兩句話就走。”他根本不怕戴頤在此,他甚至有直覺,這個戴頤已經轉移目標了,他的目標不是砂衣子。

  “沒錯,戴頤、橘兒,你們不必回避。”砂衣子唇角堆著笑容,“我們不是說好待會還要一起去吃冰嗎?”

  戴頤與汪橘兒再對看一眼,既然當事人都這樣說了,他們也不必堅持避開。

  “那就你們聊你們的,當我們不存在好了。”戴頤聳聳肩膀,萬一待會他們有什麼肉麻兮兮的舉動,他再竄逃不遲。

  “我倒覺得兩位好象我和砂衣子的證婚人。”殷邪打趣的說,同時取出皮夾打開,眸光回到砂衣子身上。

  看著屬於殷邪的咖啡色真皮皮夾,她知道展現在自己面前的照片是誰,那巧笑倩兮的女孩叫小湄,是他過去的、已亡故的女朋友。

  “她叫小湄。”看著她,他直言不諱。

  砂衣子點點頭,“我知道。”如此的珍惜著照片,可以想見對她的留戀有多深,但願自己也能在殷邪心中留下同樣的感覺。

  “殷湄。”他的臉色一反常態的嚴肅和鄭重,“她是我的小妹,三年前喪生於一場交通事故中。”

  她震顫了一下,目不斜視的、專注的看著殷邪。他的小妹,這太意外了,她從來不知道殷邪還有其餘手足……

  “酒後駕駛的肇事者還在服刑,但我卻永遠無法忘記小妹的死亡,她結束生命的那一年,只有十四歲。”殷邪的神色首次有了苦澀,“自小到大,我從來認為自己沒有辦不到的事,但是對於小湄的死亡,我卻束手無策,只能看著她在手術臺上失去生命,永遠的離我們而去。”

  她深抽了口冷氣,一瞬也不瞬的瞪視著殷邪,惻然的柔情倏地對她蜂擁而來。

  “砂衣子,無論我們暫時分離的原因是什麼,最後你仍要留在我身邊,因為你懂的,我們彼此相愛,我們不能各據一方。”他深眸鎖住她,聲音低沉,語氣卻強烈得不可思議,“我要我所愛的人留在我的身邊,我要看得見她、觸摸得到她,真實的與她在一起,而那個人,就是藤真砂衣子。”

  話末,殷邪還是與砂衣子保持著一步的距離,但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她,所有的感情都從他的瞳眸傳達給她了,那濃烈、佔有、索情與親昵,全都赤裸裸的張揚在空氣中。

  沒有衝動的擁抱,沒有激情的淚水,但是砂衣子接收到了,接收到了殷邪所傳遞給她的訊息,明明白白的只有一個……她會屬於他!絕對!

  與來時一樣,殷邪優雅的轉身離去了,留下默然無語的三個人,室內好安靜、好安靜,汪橘兒首先易感的滑下淚來。

  “老天,這樣也能哭?又不是你的事,你們女人可真麻煩!”戴頤嘀咕著,不過還是抽了張面紙遞到汪橘兒的面前去。

  “砂衣子,你……你為什麼不再和他在一起?”汪橘兒鼻子酸酸的,禁不住又硬咽,雖然不關她的事,她就是覺得難過,沒有辦法抑止。

  砂衣子沒有回答,但是她那小小的、莊嚴的臉龐上,卻綻出了一抹灑脫的笑容,此情已無計可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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