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怒漢勇出擊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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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聖誕節來臨之前的一個禮拜。她與黃若傑被項守衡指定為學校中庭壁報的設計人,由於篇幅頗大,所以黃若傑很大方,也很公事公辦地邀請芷丞下課一同留下來討論。 「找家餐廳先吃個飯好嗎?」黃若傑笑了笑,動手收拾東西。「我想我們會討論很久,餓著肚子不大好。」 「嗯!」芷丞欣然同意了。 她們並肩走出校園,雖然黃若傑的態度一直是友善的,可是那股無形的壓迫感依然濃烈地存在,她身為校園才女的那份優越感不時地抬頭,令芷丞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聽說你和嚴怒在一起?」兩人走到大街之後,黃若傑看似閒話家常,語氣輕鬆地談起。 芷丞愣了愣,她當然知道黃若傑的目標一直是嚴怒,且信誓旦旦地揚言嚴怒最終必定屬於她,可是現在…… 「我們……我們只是在一起研究功課而已。」芷丞回答得有點遲疑,也有點含糊。 她現在是與嚴怒在一起沒錯,嚴怒也向大夥擺明瞭自己是他女朋友,但是,她覺得這是很私人的事,沒必要跟旁人描述得太清楚。尤其黃若傑曾經愛慕著嚴怒,她怎麼婉轉,或許對黃若傑說都是種傷害,因此她才會一言帶過。 「研究功課嗎?」黃若傑淡淡一笑。「你成績不算好,嚴怒跟你一起研究功課一定很辛苦吧?」 芷丞傻眼了,這個黃若傑講話還真是直接呀! 「是有一點。」她小小聲地說,反正人家說的是事實,她也無從否認。 「是嗎?」黃若傑不著痕跡地扯開一記嘲弄的笑意,翩然推開一家簡餐店的玻璃門,姿態熟嫻地走了進去。「我們就在這裡吃吧。」 芷丞松了口氣,還好黃若傑沒再繼續冷嘲熱諷,不然她還真招架不住。 她連忙跟著進門,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嚴怒坐在靠門的那一桌裡,他跟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在聊天,兩人似乎聊地很起勁也很投入。 芷丞一陣欣喜,正想出聲叫他,卻又意外地發現嚴怒他大哥嚴喜也在這家餐廳,但是嚴富沒與嚴怒坐在一塊,他與一女三男坐在靠近吧台的六人桌,同樣也是在聊天。 芷丞笑了,今天還真是巧耶!認識的人全齊聚一堂了,如果嚴怒待會沒事的話,她與黃若傑討論完畢還可以跟他一道走,說不定能去逛逛書局什麼的,這真是太好了。 「怒!」她笑盈盈地走過去,從後頭拍了嚴怒一下,聲音清脆、愉快,又悅耳。「我和黃若傑一起來的,知道嗎?你哥也在那裡耶!」她笑容可掬地抬了指嚴喜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在查案,我看他們好嚴肅的樣子。」 嚴怒的眉峰難看地挑了起來,眼裡像是燃著兩簇怒火,他對面的男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那男子臉色乍變,顯得陰晴不定。 芷丞奇怪地看著他們兩個。「怎麼回……」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槍聲鳴空而放,幾個西裝筆挺,原本在低聲交談的年輕男子翻了一張桌子,殺氣騰騰地亮出他們手裡的槍械來,餐廳立即一陣慌亂,驚聲尖叫四起,席上客人都被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瘋了。 「何顫,你最好別亂來!」嚴喜把槍瞄準那名顯然是領導者的人,唯恐他們失控地傷了餐廳裡頭無辜的人。 「你們警方有種,居然派人跟蹤我?」那名叫何顫的男子冷笑數聲。「你以為我何顫是那麼容易讓他們跟蹤的嗎?跟蹤我?呸!我會要你們付出代價!」說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槍法打落了幾盞燈和數扇窗子。霎時玻璃碎裂聲四起,客人的尖叫聲更尖銳了,人人都怕不長眼睛的流彈掃到自己。 扯開一記邪惡的笑,何顫顯然很滿意他自己破壞的成果。「聰明的話,叫你的人讓開,否則我不能確定我的子彈還想不想出來玩。」 「大家撤退!」嚴喜幾乎是毫不考慮就下達命令,在目前這種情況之下,一切以餐廳裡的人命為優先,考慮犯人逃了可以再追,但要是有人因為他的疏忽而傷亡,他會懊悔一輩子。 「夠聰明!」何顫鬼魅般地狂笑一聲,與他的手下退到了門口。「再見了。各位偉大的警官先生!」 就在何顫要退出餐廳的時候,他突然詭異地怪笑了一下,沒有人明白他這麼笑法是什麼意思。 「就讓我送你們警方一個小小的禮物吧!」 他身子已經完全隱沒在門板之外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倏然舉槍對一名穿著制服的少女開了一槍,得逞後,他們經驗老道地逃逸了。 「叫救護車!」嚴怒與嚴喜幾乎是同時失控地大喝。 少女在槍聲結束後應聲而倒,她手臂上的血汩汩地流著,痛楚佈滿了她喪失血色的美麗臉龐。 嚴怒急速奔過去,將她顫抖不已地身子摟在懷中。 「別怕,他只打中了你的手臂,你不會有事!」他保證似的對她低語,然而那怵目驚心的血依舊流個不停。 芷丞用手蒙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這不到五分鐘的變化就像個光怪陸離的噩夢似地。 「怒,黃若傑她……」 「你滾!」嚴怒的聲音抬高了,他額上的青筋在跳動,他眼中的怒火在驟增,他的臉色因激動而發紅,他甚至連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 血色從芷丞的唇上凍結了,她的手顫抖著,他叫她滾…… 她從來沒有看過嚴怒像這一刻這樣憤怒的臉色,他用冷漠的態度在責怪她,責怪她的壞事、她的魯莽、她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救護車來了,嚴怒抱著黃若傑上救護車,他從她身邊走過去,高大的身影,步伐急促,就當沒她這個人存在。 芷丞的背脊挺直了,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感到惶悚而無地自容,在嚴怒心中,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又回到了零,回到了最初的冰點。 殷邪把一林剛煮好的咖啡遞給嚴怒,嚴怒已經站在窗子前面好一陣子了,窗外細雨紛飛,冬季的雨景,格外冷絕。 「不回去上課?」殷邪啜了口咖啡問。 「沒心情。」嚴怒眉峰蹙著,眼底是難解的陰鬱。 殷邪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黃若傑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你不是為她在心煩吧。」把疑問句打上句號,這是殷邪的習慣之一。 「她很無辜。」嚴怒下巴繃得緊緊的,他從昨天就一直板著張臉,任何人的靠近都會讓他火大。 「芷丞何嘗不是。」殷邪微微一笑。 「你不必幫她講話。」嚴怒冷冷一哼。 「我為什麼要幫她講話。」殷邪再度微笑。「陳述事實是無所謂幫或不幫,因為事實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幫腔而改變。」 「媽的!她無辜嗎?」嚴怒轉頭面對殷邪,怒意盎然。「如果不是她,那幫人會那麼囂張地逃走?如果不是她,我大哥這次會無功而返?如果不是她,黃若傑會受傷?你還敢說她無辜嗎?」 殷邪絲毫沒被嚴怒的火氣給駭住,他從容不迫地轉身,再添一杯咖啡。「如果你連她的心情都不能明白,那麼,愛上了你,她才真的無辜。」 「你這是什麼意思?」嚴怒陡然火氣又上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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