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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喝咖啡嗎?」殷邪親切的詢問她。

  莫謙雅胡亂點頭,趁殷邪去倒咖啡之際,她三百六十度賊賊的像探照燈的瞄著四周,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

  探照燈照呀照的……驀然,放在小型會議桌上的水彩筆和顏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還有那張全開畫紙上畫了一半的作品。媽呀!她一顆心發狂似的跳了起來。

  「請用。」

  莫謙雅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很快的轉過去。「什、什麼?」

  殷邪對她手忙腳亂、鬼鬼崇崇的模樣完全視若無睹,逕自笑得風度翩翩。「請用咖啡。」

  「哦!」莫謙雅接過咖啡杯灌兩口,盤算著怎麼從殷邪身上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他會是安東尼嗎?這裡只有他,桌上的畫紙應該是他的吧?

  「小心燙。」殷邪見她喝熱咖啡如灌開水,便很體貼的提醒。

  經他提醒,莫謙雅這才感覺到舌頭燙翻了。「你不會早講!」

  「我很抱歉。」殷邪歉然的一笑,遞給她一杯白開水。「吃早餐了沒?這裡有牛角麵包。」

  他又不疾不徐的端來一小竹籃香噴噴的牛角麵包。

  莫謙雅瞪著那籃牛角麵包,此時殷邪已為她再添第二杯咖啡,還攪攪湯匙,讓咖啡涼一點,以免再燙著她。

  「夠不夠?要不要吃點水果?」殷邪在她對面坐下,語氣和緩溫煦,誠意十足,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他有絲毫反諷之意。

  「夠了、夠了。」莫謙雅連忙搖頭。

  夠了,也完了,一時失察,她竟然在她的安東尼面前如此大吃大喝,形象全毀,如此一來,她還能向他承認自己就是那可愛的天使妮妮嗎?

  殷邪微笑。「狂可能今天都不會再進來,你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的嗎?」

  「不會來呀……那沒關係。」草率的跳過去,莫謙雅突然一本正經,很嚴肅的看著殷邪。「老實說,你、你會不會畫畫?」

  「畫畫?」殷邪持續微笑,領首。「略有涉獵。」

  她突然整個人橫過去住殷邪的手,緊張了起來。「那彈鋼琴呢?會不會彈鋼琴?」

  殷邪仍然不為她失禮的舉動所影響,一派從容的說:「也略有涉獵。」

  殷邪出身外交官世家,自幼家教極為開明,母親是中法混血兒,將他教養成對什麼都有興趣的全材,舉凡藝術他皆精通,絕不像他謙虛般的說略有涉獵而已。

  「那就對了。」莫謙雅忽然虛脫了般沒力,鬆開手跌回椅子上。

  果然,她的安東尼就是嫌疑犯二號殷邪……哦,現在已不能叫嫌疑犯,應該叫主謀才對。

  可是……瞧他長成多麼出類拔萃呀,一舉一動皆是眾人的焦點,又是個美少年,而她卻──不提也罷。

  看看自己,多麼不象話,削短的發,粗濃的眉,既不暢也不嫩的皮膚,又高成這樣,如果貿貿然告訴他自己就是妮妮,沒嚇死他,她自己都會先慚愧死。

  莫謙雅潤了潤唇,決定問他最後一個關鍵。「我問你,你的英文名字是不叫──安東尼?」她等待宣判般的看著他。

  殷邪不置可否的一笑。「這麼稱呼也無妨。」他永遠不會讓女孩子傷心和下不了臺。

  莫謙雅頹然的、大勢已去般的閉眼睛再睜開,縱然她很高興看見安東尼變成現在這樣吸引人的好少年,可是她多麼希望自己剛才不是從窗戶跳進來的,那可能會好得多。

  「惡,你是我生命裡的日月星辰,沒有你,我就缺乏來學校的動力,你知否?每天每天,只消遠遠的望你一眼,我的心就已滿足,為了見你,我吃再多苦都不怕,為了你,我可以拋開世俗的枷鎖,我倆是前世的唐明皇和楊貴妃,註定今天再來長廝守──哇!這個女生一定很肥!」

  伍惡下了個結論,然後丟掉這一封情書,興致勃勃的拿起另一封貼著心型貼紙的情書,快樂的拆開。

  在每天痛苦的八小時中,看這些花癡寫來的情書真是一大調劑,也是一大享受。

  「如果品學兼優寫這種信給別的男生,你就快樂不起來了吧!」章狂懶洋洋的說。他正臥在窗角下的躺椅中,頭枕在雙臂上,慵懶的像只捷豹般享受黃昏夕陽的暖意,旁邊還有一杯紗紗剛幫他泡好的紅茶,以及一台小型隨身CD,那是他聽股市行情用的。

  「會嗎?她那種呆板又無趣的女生也會寫情書的話,我倒是想瞧瞧。」伍惡笑嘻嘻,悠哉的說:「不過話說回來,狂,你的高個兒也不見得多專情嘛!昨天早上我才撞見她在這裡釣邪,大釣特釣,特釣又大釣,是不是有這回事呀,邪?哎呀,你別不承認了,我當時就躲在外面,你們說什麼我全都聽見了,厲害吧!」

  章狂挑了挑眉,莫謙雅昨天來過?她會主動來找他還真是新聞,園遊會那天不是還惡狠狠的警告過他別動她主意的嗎?不過她實在太不瞭解他了,他十八年來還不知道什麼叫「服從」和「做不到」,凡是要的,就是他的。

  「確實厲害。」在練書法的殷邪從容綻露一記微笑。「你聽見什麼了?」

  「就是這個、那個,那個和這個嘛!」伍惡含糊的哼兩聲,其實他昨天只不過和正好要離開的莫謙雅在走廊上擦肩而過而已。

  「說得真詳細。」殷邪又是一笑,穩如泰山的回到他的書法世界裡去了。他知道狂會捺得住性子而不來問他關於莫謙雅昨天來學生會的事情,當然他不主動說明,也想要看狂有沒有失控的時候,如果有,那一定會是件有趣的事。

  學生會裡的這五個人正各自做著各自的事,誰也不干擾誰,他們經常如此,等自己手邊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後,再一同離開,挑家店閒聊一番。

  「他媽的這支針不長眼睛呀!」嚴怒從位子裡驚跳了起來,他縫他手上那件襯衫已經縫超過四十分鐘以上,卻完全看不見成效。

  「小心一點!」紗紗連忙奔過去,拿出OK繃要幫他貼。

  「麻煩!」嚴怒沒要那塊OK繃,倒是心浮氣躁的把襯衫拋到桌子上,他大爺不爽不縫了。

  紗紗怕他會撕了那件襯衫,連忙搶過來。「你別生氣,我來縫好了,反正我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

  一陣嘟聲響起,章狂瞄了瞄他丟在一旁的大哥大。「紗紗,幫我接個電話。」他懶得應付那些叫他回家吃個飯的電話。

  「哦!」紗紗又連忙抱著襯衫跑過去。「喂!哦,好,您等一下。」她把大哥大遞給章狂。「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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