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愛意亂飛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金海恬聳聳眉,興味盎然地盯著中長髮的奕北看,本能的撩了撩短髮,原來他就是屠奕北……

  她決定了,太暴力或太剛烈的男朋友她都不要,現在她想要一個像屠奕北這樣冷漠的男朋友!

  「你先走吧,海恬,謝謝你專程來看我。」如果再不趕她走,真不知他的好弟弟還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好,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金海恬爽快的拿起手提袋走人,憑她父親在商場的影響力,她還怕沒機會見到屠奕北嗎?她會製造機會的。

  她一踏出大門,這兩個兄弟就對峙著,奕南是難喻的疲累,奕北是渾身的劍拔弩張。

  「恭喜你了,你總算跟這個女人毫無瓜葛。」奕北哼了陣,語氣尖酸刻薄,有諸多不滿。

  「我很累,想去睡了。」奕南霍地迅速從他旁邊走過去,直接上樓。

  心情差透了的他,實在懶得聽屠家糾察隊屠奕北亂吠。

  「屠奕南,你究竟要不要去挽留詠歌?你說!」奕北仇視他們。

  奕南棄耳不聞,頭也不回的繼續上樓,他們兄弟早晚會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的理由打起來,他想。

  盧詠歌靜默的整理著屬於她的物品,這個她坐了兩年的位子,要暫時離別了,這一別就是一年,她得將每個檔案都標示得清清楚楚才行。

  「詠歌,休息一下吧,喝杯熱咖啡。」範綱佑端了杯咖啡過來,還體貼的準備了瑞士卷。

  「謝謝。」盧詠歌擱下手中的物品,心中一絲暖意,等她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紐約之後可就沒有這種人情味了。

  「大致都弄好了吧?」範綱佑閒話家常地問:「房子呢?需不需要我偶爾去幫你打掃一下呢?」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請了鐘點女傭,她會定時去幫我打掃。」

  如果是以前,這種小事她可麻煩芳姐幫忙的,可是最近她和屠家的人都疏遠了,她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出國的日期,所以這點小事她還是自己解決吧。

  「你都設想到了。」他笑了笑。「那麼司機呢?欠不欠司機?我去接你到機場。」

  「不麻煩你了,學長,你也要工作,這樣會耽誤你的工作。」盧詠歌微笑婉拒,她一直無法還報範綱佑對她的好,所以她也不想要讓他對她付出太多。

  他誠懇地說:「給我一次替你服務的機會吧,你就快到紐約去了,我們一年之後才會再見,難道你以為我對你還會有什麼企圖嗎?」

  盧詠歌驀然垂下睫毛,對呵,下禮拜,也就是兩天后她就要啟程到紐約去了,職務的交接早上都已完成,大家都知道她要走,偏偏,只有和她最親近的屠家人不知道她的離期。

  「詠歌。」範綱佑叫著發怔的她。

  「啊?」她回過神來,才想回答,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本能的驚跳一下,瞪著手機看。

  「你的手機在響。」他提醒她。

  「我知道。」她吞了口口水,費力的回答他。

  自從和奕南發生「一夜情」之後,她對每個響起的電話都神經過敏,都渴望會是奕南打來的,但這分渴望也總是落空,他根本不曾問候過她。

  「你不接電話嗎?」範綱佑看看手機又看看她,不懂一通電話為何會讓她那麼猶豫。

  「好。」她潤了潤唇,伸手戰戰兢兢的接起電話,下意識清了清喉嚨。「喂,我是盧詠歌。」

  「詠歌,我是媽媽。」

  溫柔慈藹的聲音一下子讓她的心防潰堤。「哦,媽!」

  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她突然好想在母親的懷裡痛哭一場,將她那鬱鬱難忍的心情好好宣洩出來。

  盧母慈愛地道:「快出發到紐約去了吧?你自己要小心點,一個女孩子去那麼遠的地方總是不安全,我已經托你在那裡的堂姑姑照顧你了,電話你記一下,有事記得找堂姑姑幫忙知道嗎……」

  「我知道。」盧詠歌抽噎地回答。

  盧母又叮嚀了一會兒才掛上電話,結束手機通話,盧詠歌桌上的內線電話又響起。

  「詠歌,你進來一下。」是崔總編的聲音。

  範綱佑體諒地道:「快進去吧,臨行前總是這樣的,事情多且雜。」

  盧詠歌對他歉然地一笑,起身走進總編輯辦公室。

  崔總編的辦公室冷氣依然充足,他坐在氣派的高背皮椅之中,把玩著金色鋼筆,精銳的雙眼盯著她看,看了半晌,他索性直搗黃龍地問:「怎麼了?你看起來很不對勁。」

  「離情依依吧。」盧詠歌避重就輕地答。

  崔總編也不追問,只道:「東西都整理好了吧?」

  見他不追問,她放下心來,含笑道:「整理好了,待會再把桌子整理乾淨就行了。」

  崔總編點點頭,激賞地說:「那麼,明天禮拜天,你在家裡好好休息一天,後天準備出發,邁向你人生的新旅程!」

  盧詠歌也放鬆地一笑。「謝謝總編。」

  「可是,剛剛中中打電話給我。」他忽地冒出這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

  她心一動,力持鎮定地哦了一聲。

  崔總編看著她,挑挑眉。「中中問我,你什麼時候離開臺灣。」

  「您告訴她了?」盧詠歌飛快的問,她的心跳得好快、跳得好莫明其妙,不該是這樣子的……

  他眉一揚。「當然沒有,我是那麼不尊重你的人嗎?」

  盧詠歌一陣失望,她說不上來自己這是什麼心態,太奇怪了。

  她垂下眼睫,吐了口大氣,有氣無力地道:「謝謝您。」

  崔總編戲謔地問:「問題是,你真的不想要讓『中中』知道嗎?」

  他故意強調那兩個字,因為大家都知道,詠歌躲的人是屠奕南不是屠奕中。

  「不想。」她既瀟灑又宿命地說:「緣起緣滅、情來情去都是緣分,我不想要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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