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願嫁有情郎 | 上頁 下頁
十九


  今天的他看起來特別不一樣,卸下平時的西裝革履,穿著一身輕便的休閒衣褲,還換開一部銀灰色的時髦休旅車,遊味十足。

  「上車吧!」莫冠馳橫過手去替她打開車門,讓她上車之後,順手接過她的小旅行袋往後座放。經過幾天的調適,他總算有自信再度面對磨人的她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她再怎麼用話傷他、刺他、看不起他、踐踏他、貶低他……他都要把她追到手!

  當年她捨命相救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他怎麼可以輕易就放棄她呢?

  再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他知道前幾天是自己太急躁了一點,太急著想佔有她,所以把她嚇到了。

  現在不會了,他會慢慢來,他有信心,圓月會重新接受他,而且也會發現他並不討厭,甚至,她會發現他是個頗可愛又有品味的男人哦。

  「我爸爸也有收到淩館主大壽的請帖,我們父子倆閒聊時談起的。」他發動車子,一邊問她,「我來接你,你不會又怪我雞婆多事吧?」

  「不會。」她搖了搖頭,「你不是說餓嗎?要不要先買點東西吃?」

  他好像不生氣了,這麼一來她就放心了。

  其實對於那日自己不經理智思考下沖出口的話,她也很後悔,想向他道歉,只是不見蹤影的他,叫她無從道歉起。

  「當然要,我真的餓死了!」莫冠馳誇張的說,嘴角浮著笑意。

  於是車子上高速公路前,他彎到速食店的得來連去買早餐。

  圓月見他開車不方便,便替他把奶球加進冰咖啡裡,還把漢堡紙打開來,方便他食用。

  「謝啦。」他喜歡這種微妙的感覺,好像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她看了他一眼,他邊吃邊開,似乎很得心應手,這樣會不會有危險啊?

  看出她的擔心,他笑了笑。

  「放心,我這是在美國訓練出來的,那位娛樂大亨很器重我,我常忙得連好好坐下來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練就一手邊開車邊吃東西的好工夫。」

  他按下CD鍵,立即流泄出一首細膩動人的音樂。

  「聽過這首曲子嗎?」他從置物箱拿出一個外殼給她看,「是日本電影『情書』的原聲帶,我很喜歡這音樂,也很喜歡這部電影。」

  圓月拿著封殼反復把玩,長睫半揚,不置可否,心裡隱隱約約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你看過這部電影嗎?」莫冠馳的視線專注于前方的車流,嘴裡不經意的問著。「小小一張借書卡,塵封往事,似水流年,少男寫給少女一張張她永遠收不到的情書,還有少女沒體會到的細膩情感……」

  「那只是電影劇情。」她好生無奈的打斷他的描述。

  不行再這麼下去了,他好像還很執著,無法從童年和少年的記憶中抽離。

  他吊詭的笑了。

  「對,你說的對,那只是電影劇情。」

  他才不與她爭辯,這小女子,她早晚會知道,現實中的人生比電影更戲劇化,因為,他的親身經驗正是如此!

  小鎮寧靜,清晨微涼,圓月一早就神清氣爽的起來了。

  這裡不像臺北那麼喧鬧,既沒有派報的,也沒有噗個不停的機車發動聲響,一切都在恬靜中進行,讓人翻騰的心緒也為之沉澱下來。

  圓同月走出房間,正好和走出對門房間的孔承傑遇個正著。

  「難得回來,怎麼不多睡一會?」孔承傑與她並肩而行,兩人閒話家常。

  「就因為難得回來,所以才不想將時間浪費在枕頭上,我要去看看小師弟們有沒有調皮,順便和他們過過招。」

  圓月笑得甜美,早脫離少女行列很久了,但清純的氣質仍在她身上流露無遺。

  孔承傑黑眸閃著笑意,「你這個年久失調的都市人,恐怕已經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圓月帶笑駁斥,「胡說!我這淩門女弟子之首豈容你小覷,不信的話,早飯後我們比劃一番,如何呢,少館主?」

  因為彎刀的抵死不從,所以這兩年淩道南已逐步規劃讓孔承傑接管淩門武道館,目前道館對外聯繫的武術事宜都交給孔承傑來處理,來往的行家也多以少館主來稱呼他。

  「你還是這麼喜歡找人比試。」孔承傑淡淡一笑,「不過我不怕,真金不怕火煉,我要你輸得心服口服。」

  圓月揚起眉梢,「大話不要說得太滿,我這個都市人雖然身處鋼筋水泥之間,也沒忘記天天練功,待會就讓你拜倒在我的工夫褲下!」

  她喜歡現在的承傑哥。或許是淩夫人經年累月的調教有功,孔承傑沒有過去的陰鬱沈斂,現在的他比較開朗,也能和師弟們打成一片,因為淩夫人可不想義子像丈夫般不得兒女歡心啊。

  孔承傑微微一笑,「拭目以待。」

  兩人彎進餐廳,連著開放式大廚房的餐廳,有一張足以坐上十五人的古董大木桌,這是清朝時期的東西,他們淩家的家傳寶貝。

  「哇,好香!吳媽,我在臺北別的不想,就想你醃的菜心。」

  一桌的清粥小菜使圓月胃口大開,在淩家幫傭二十餘年的吳媽懈的菜心是搭配清粥的極品,她可以一口氣吃三碗。

  吳媽抱怨地說:「你這孩子,喜歡就常回來吃啊!我總是醃好一大甕等你們,可是你呢,逢年過節才回來,和彎刀那小沒良心的一樣,長大就把我們這些老人給忘了。」

  淩夫人似笑非笑地道:「淩大小姐,娘親我不是請你一定要把弟弟押回來嗎?淩館主要是沒見到他,嘴巴上不講,心裡不知道會多失望。」

  「放心,他會回來啦。」扒著稀飯,圓月含糊不清的說:「我打過電話給他,他保證說他會回來。」淩夫人笑著搖頭,「他的保證能聽?」

  她還不瞭解自己兒子嗎,一出去就像脫韁野馬,除非心裡受了傷,否則他哪會回來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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