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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倪詠娘笑歎一聲。「你想我怎麼做?」

  秦肅兒喝了口茶後說道:「很簡單,裝作不認識他便行了。」

  「我明白了。」倪詠娘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我夫君和小叔子只有白天在廳裡和翼親王打過照面,不可能知道換了人,我身邊的大丫鬟月清是我從京裡帶來的,她從前在臨家侯府裡見過翼親王,我就不瞞她了。」

  秦肅兒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蕭淩雪的身分都揭穿了,他夜裡自動自發的潛入秦肅兒房裡,白天他便依然扮做小廝,他是演得自在,不自在的是其它人,林曉鋒、潤青他們又怎麼敢真的將他當成小廝,尤其是珊瑚,好幾次險險叫他王爺,還有一路上和他同房的另外幾個小廝,知道他是翼親王之後,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個個都抱著頭在想一路上有無對他不敬。

  當日林曉鋒忽然帶了個陌生人回來,說阿武家中有急事要速回京城,那人要頂替阿武,且名字剛好也叫阿武,他們便覺得很奇怪了,加上林曉鋒又交代不必將阿武換了人之事說出去,更是處處透著奇怪,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頂替阿武之人是戴上了人皮面具的翼親王。

  可話說回來,若非如此,他們這等卑賤的工人哪裡有幸能和翼親王同寢一室,還同吃同睡,這可是祖墳冒青煙啊。

  翌日,秦兒才在房裡和蕭雪用早膳,倪詠娘身邊的大丫鬟月清便來傳話,說她有訪客。

  「訪客?」秦肅兒揚起柳眉,臉上寫了個大大的問號。

  蕭淩霄擱下碗筷,頓時胃口全失,嗓音冷冽地道:「肯定是那知府家的魯蛇。」

  秦肅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原來是他啊,不過,你都不知道人家的為人,就說人家是魯蛇,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他有些不悅地挑眉看著她。「你現在是在為他說話嗎?」

  她討好的笑道:「豈敢。」

  她也是相處久了才發現蕭淩雪是個醋罎子,至今還在提防韓青衣,真是服了他了。

  「那個……」月清有些膽怯的看了蕭淩雪一眼。「客人說,要請阿武也一塊兒出去。」

  蕭淩雪一怒為紅顏,狠砸臨家侯府時,月清也在場,後來便對他十分畏懼。

  蕭淩雪冷聲道:「他算什麼東西,讓我出去?」

  秦肅兒哭笑不得的回道:「你又不肯表明身分,人家自然認為你只是我的小廝,堂堂知府公子,有什麼理由不能請一名小廝出去見一見?」

  月清又吞吞吐吐地道:「呃……秦大夫,我家大人說,大爺正在熱情款待貴客,看在她的面子上,請兩位務必要出去。」

  秦肅兒明白倪詠娘的意思,不明就裡的白守誠,對於到訪的知府公子肯定是認為柴門有慶、蓬蓽生輝,生意人嘛,哪個不想跟地方官打好關係,行事會方便許多。

  「我明白了,你去跟詠娘說,我們稍後就出去。」月清退下後,秦兒朝臉臭到不行的蕭淩雪笑了笑。「起來吧阿武,咱們是來做客的,可不能給詠娘添麻煩,若因咱們堅不見客,讓白大爺得罪了知府可就罪過了。」

  蕭淩雪雖然不悅,但她這番話在理,他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不可能堅持不出去。

  秦肅兒還坐著,他已抿著唇站起身,一個大步走到她身邊,將她發上的珠釵簪花都取了下來,一邊冷冷的說道:「見那魯蛇,沒必要打扮得如花似玉給他看。」

  她伸指戳了戳他的胸腹。「那你呢?也去換身最破爛的衣裳,保不定顧芹也跟著來了,沒必要打扮得太英俊瀟酒給她看。」

  蕭淩雪皺眉。「在說什麼?」

  秦肅兒起身,摟住了他的腰身。「顧芹看上你了,沒感覺嗎?」

  他眯著眼睛睨著她。「胡說!」

  「我看得一清二楚。」秦肅兒踮起腳去親了他下巴一下,胸有成竹的說道:「等著瞧吧!顧芹今日一定也跟來了,為了見你一面。」

  蕭淩雪壓根不信秦肅兒所言,但到了大廳,卻真的見到顧芹也在座,同來的還有林泯,陪坐的是白守誠、倪詠娘和白守軒。

  秦肅兒不著痕跡的對蕭淩雪揚了揚下巴,示意被她說中了,他則是面色難看的抿著唇。

  林泯見到兩人隨即笑道:「秦姑娘說若家母要看診可以上這兒來找人,我便厚著臉皮不請自來了,還望沒打擾到秦姑娘才好。」

  秦肅兒笑道:「你們來得正好,昨天借的衣裳都已梳洗好了,正好歸還。」她低聲交代,讓潤青將衣物交給顧芹的丫鬟。

  顧芹細聲細氣地說道:「秦姊姊太客氣了,不過是兩套衣裳。」

  「是借的,自然要還。」秦肅兒微笑打量著顧芹。

  顯而易見,顧芹今日特別妝扮了一番,精緻的妝容,面若桃花,臉泛紅雲,上著湖綠色薄綢衫,下系同色羅裙,楚楚柳腰間扣著鵝黃色腰帶,益發顯得不盈一握,她含情脈脈、秋波蕩漾的不時看看蕭淩雪,手裡執著一面燙花檀香扇,看起來十分婉約。

  秦肅兒將視線從顧芹身上移開,笑著對林泯道:「林公子,我眼下正好得閒,不如現在就到府上為令堂看診?」

  「家母的頭疼只是老毛病了,並不急在一時。」林泯微微一笑。「今日尋來,乃是顧昕為了昨日之事,要來向秦姑娘致謝。」

  秦肅兒笑盈盈的說道:「昨天我已收了顧夫人一百兩銀子,再大的恩情也兩清了,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她故意加重一百兩銀子這幾個字的語氣,要與他們畫清界線。

  「區區銀兩又怎能表達萬分之一的謝意?」顧昕眼也不眨的瞅著她。「三月桃李盛開,在下想請秦姑娘去郊外賞花,中午在景樓設宴,以答謝姑娘昨日救了舍妹和表妹。」

  蕭淩雪聞言,臉拉得更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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