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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幸好沒多久蕭淩雪便托著一個少女游回來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還遇水脫落了。

  蕭淩雪把少女放在草地上,顧昕三人連忙圍過去,唐珊珊不一會兒便哭了起來。「沒氣了……芹妹沒氣了……」

  秦肅兒一聽便跳了起來,她連忙撥開眾人替那個少女做人工呼吸。

  顧昕見她對自己妹妹又是壓胸又是親吻,又驚又怒,忍無可忍的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不許靠近。」蕭淩雪的手壓在了顧昕肩上,沉聲道:「她在救人。」

  唐珊珊抖著手指著秦肅兒,臉色蒼白的嚷嚷道:「表哥!她好奇怪,她在親芹妹,還壓芹妹……」

  蕭淩雪鄙夷的瞪了她一眼。「你最好閉嘴,不要打擾她救人。」

  唐珊珊還要回嘴,林泯對她搖了搖頭,她這才閉上嘴。

  秦肅兒不理眾人,她規律的做著心肺復蘇術,沒多久,叫芹兒的少女嗆出了一口水,咳了幾聲之後睜開了眼眸,秦肅兒退開了幾步,那三個人急忙圍上去關切。

  三月的風是暖的,可三月的湖水還是冰的,秦肅兒方才不管不顧的下去救人,並沒有什麼感覺,此刻才發現冷得要命,加上她渾身濕透,風一吹,更是冷得發抖。

  蕭淩雪大步走到她面前,臉色難看的低聲罵道,「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春天的湖水刺骨,你為了救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他多想將她擁入懷裡,但他身上也是濕的,這麼做只會讓她更冷。

  秦肅兒笑如春風的望著他。「阿武,你現在是在罵我嗎?我可是你的主子。」

  蕭淩雪沉著臉道:「主子個鬼,我的人皮面具不是掉了?」

  秦肅兒莞爾一笑。「再戴上不就好了?」

  蕭淩雪狠狠瞪著她。「一身狼狽還笑得出來?」

  他很不高興,春衫原就單薄,一身濕全貼在身上,讓她曲線畢露,此刻是那兩個小子還專注在那差點死掉的少女身上,若他們回過神,肯定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這時,兩輛大馬車由遠而近,顧昕的態度好了很多,過來說道:「兩位救了在下的妹妹和表妹,我府上就在不遠處,請兩位過去換身乾淨的衣裳,喝杯熱茶驅寒,免得染上風寒。」

  秦肅兒點了點頭,爽快地道:「有勞了。」

  他們一身濕的回去,肯定要嚇到倪詠娘,再說蕭淩雪出來時是阿武,回去換了張臉也很奇怪,他們得商量好再回去。

  他們六人,男女分開,蕭淩雪和顧昕、林泯同馬車,秦肅兒和顧芹、唐珊珊一輛馬車。

  出乎秦肅兒意料之外,馬車駛入了宜州知府。

  見她面露訝異,唐珊珊有些得意的說道:「我姨夫是宜州知府,知府宅邸平時可不是閒雜人等可以隨便進去的,且是你救了我和芹妹,才能有這榮幸進到知府宅子裡。」

  秦蕭兒笑容可掬地說道:「也虧得你有那榮幸讓我救了你,你才有命再走進這知府宅子。」

  唐珊珊氣得咬牙。「你——」

  顧芹拉了拉唐珊珊的衣袖。「表姊,咱們還沒謝謝秦姑娘的救命之恩呢,要不是秦姑娘,後果不堪設想。」她再看著秦肅兒,溫柔婉約的說道:「多謝秦姊姊的救命之恩。」

  人敬一尺,我敬一丈,秦肅兒友善的對顧芹笑了笑。「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

  這知府家的千金,可比那狐假虎威的唐珊珊可愛多了。

  顧芹柔聲問道:「秦姊姊,不知救我的那位壯士是姊姊家的什麼人?大名是?」

  秦肅兒噙著微笑回道:「是我的家丁,名叫阿武。」

  顧芹點了點頭。「原來是姊姊家的家丁,我還沒謝謝他呢,待會兒可要好好向他道謝。」

  入了府第,一個鬟領著秦肅兒到廂房,送來一套淡紅色的裙衫,且房裡已備好了一大桶沐浴的熱水。

  秦肅兒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上乾淨衣裳,再把放在她原來衣裳暗袋裡的袖珍針袋取出來,一樣放進裙衫的衣袖之中,至於聽診器,只能先放在原先的濕衣服裡,弄好了之後,那丫鬟來給她梳頭,她謝絕了所有發飾,讓那丫鬟給她梳個最簡單的髻,並向那丫鬟要了塊布,把濕衣裳包成了個小行囊。

  梳好了頭,那丫鬟領著她到正廳,她見到蕭淩雪亦已換了一身白色的春袍,肯定也沐浴過了,那挺拔的身姿,看著越發俊朗。

  看著他,她心頭一熱,忽然很想拉著他的手去找間客棧溫存一番,他們冷戰許久,好久沒親熱了,他都不想她嗎?

  心猿意馬間,就見到顧芹臉上掛著笑容,對坐在主位的一位婦人說道:「娘,這位是救了表姊的秦姑娘和救了我的阿武大哥。」

  「我适才已經聽你哥哥說了。」顧夫人也不看向女兒的救命恩人,而是對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把謝酬給他們。」

  「是。」丫鬟走到秦肅兒面前,給了她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娘!」顧昕臉色一變。

  顧芹更是氣急敗壞地道:「娘!您這是做什麼?」

  「不打緊。」秦肅兒笑道:「雖然這不是我救人的初衷,但如果收下銀子能讓夫人覺得兩不相欠,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唐珊珊撇了撇唇。「我就說嘛,這年頭哪裡還有見義勇為的人,還不都是為了報酬,我看啊,他們肯定是知道表妹是知府家的千金才會跳下去救人的,否則湖水冰冷刺骨,哪有人那麼好心。」

  顧昕惱怒的瞪著她。「你胡說什麼?」

  唐珊珊被心上人一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仍強詞奪理道:「我哪有胡說!事實擺在眼前,她是收了銀子。」

  林泯很無言的看了唐珊珊一眼,對顧夫人拱了拱手道:「顧伯母,我敢打包票,他們兩位是見義勇為,絕非貪財,也絕非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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