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醫妻獨秀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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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漫不經心的回道:「當然熟悉啦,咱們一同上船,都相處三天了。」但其實她也沒仔細注意過那些人的長相,她只要把主子照顧好就好了。 秦肅兒蹙眉。「是因為這樣嗎?」 「當然是啊。」珊瑚開始鋪床。「您不是要睡會兒嗎?快睡吧!要用晚膳時奴婢再喚您起床。」 秦肅兒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夢見蕭淩雪在大發雷霆,他甚至下令關了城門,即便她回京,也不讓她進城…… 她醒了之後,一直回想夢境,心口像壓著塊大石似的,有些後悔不告而別。 珊瑚沒發現主子的異樣,興致勃勃的說道:「小姐,甲板上在放煙火,您要不要去看看?其他人都去看了。」 秦肅兒掀被坐起。「當然要。」船上也沒什麼娛樂,其實挺無聊的,看個煙火倒也能解解悶。 主僕兩人到了甲板上,就見半空中開遍了火樹銀花,幾乎所有人都來甲板上了,約莫有上百人,大夥兒望著絢爛煙火,讚歎聲此起彼落,氣氛極是熱鬧。 秦肅兒眼睛看著煙火,也沒注意人來人往的,一名身穿錦繡朱袍、玉樹臨風的年輕男子撞到了她。「對不住。」 秦肅兒朝他一笑。「不打緊。」 那男子一見到她就移不開視線,原本只是擦身而過,他卻定住不動了。 蕭淩雪人也在近處,看到這一幕,頓時臉罩寒霜。 她怎麼回事?又做姑娘家的裝扮,多兒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也沒攔著? 說到多兒,把她安置在秦肅兒身邊就是要她看著秦肅兒,可對於秦肅兒要離開京城這事兒,多兒非但一個字都未曾向他稟告,人還跟著秦肅兒走了,真真是養了只白眼狼。 他不悅的走過去,想看看那傢伙到底想做什麼,可是他一走近,一名小廝便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對那傢伙說道:「少爺,不好了!夫人肚子疼,疼到一步都走不了,連話都說不出來,孟大夫說他診不出來夫人是何病症,小的去打聽過了,到下一個靠岸的地方還要三個時辰,夫人恐怕忍不到那時候……」 男子不以為意地道:「吃壞了肚子吧。」 小廝哭喪著臉道:「孟大夫說不像,而且孟大夫已經給夫人服了止疼丹,可夫人還是疼得厲害……」 男子蹙著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去看看吧!」他要離開前,表情一變,溫文儒雅的對著秦肅兒輕笑道:「姑娘,在下朱含玉,适才不慎衝撞了姑娘,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不知姑娘住在哪間艙房,待在下探視了家母,再帶薄禮去給姑娘賠禮。」 秦肅兒看著他,不以為意地道:「不過是撞了一下,不必放在心上,倒是适才聽聞令堂好像身子不適,我姓秦,是大夫,我跟你過去看看令堂。」 她這是醫者本能,直接就用上肯定句了,問也沒問一聲人家需不需要。 佳人主動,朱含玉大大驚喜。「姑娘是大夫?」 珊瑚在旁與有榮焉的插嘴道:「我們小姐的醫術可好了,滿京城的大夫,我們小姐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蕭淩雪此刻有種想掐死珊瑚的衝動,這丫頭是想要滿船的人都知道她的主子是來自京城的高明女大夫嗎?要不要索性在船上貼著告示?真真是多嘴的丫頭,不說話,沒人當她是啞巴! 「原來姑娘來自京城。」朱含玉目不轉睛的看著秦肅兒。「在下和母親、表妹由慶州到京城探親,這會兒是要回慶州。」 秦肅兒對他住在哪兒、要去哪兒壓根沒興趣,只催促道:「朱公子,令堂不適,我們快去看看吧。」 「哦哦,好。」朱含玉如夢初醒,連忙領路。「姑娘請隨我來。」 七彎八拐,上了西邊艙房,蕭淩雪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後頭,前頭誰也沒回頭,自然沒人發現他跟著進了艙房。 房裡好幾個丫鬟婆子在伺候,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躺在床上直喊疼。 「都讓開!」朱含玉揮開了丫鬟婆子,殷勤萬分的為秦肅兒領路。 秦肅兒走到床邊坐下,從寬袖裡取出了聽診器,這寶貝她為了隨身攜帶,讓潤青在每件衣裳的袖裡縫了暗袋。 朱含玉正經八百的介紹道:「母親,這位是秦大夫,秦大夫乃是京城最高明的大夫,必定能診出您的病症。」 一旁站著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不禁面露詫異。這丫頭片子怎麼可能是京城最高明的大夫?看來是朱公子拈花惹草的性子又犯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惜把個外人帶來夫人面前,真是不知輕重! 「誰都好……能解了我的疼……必有、必有重酬……」朱夫人咬著牙說道。 秦肅兒掛上了聽診器。「患者,你先不要開口。」 她的語氣極有威嚴,一時間,房裡靜了下來。 仔細聽診後,秦肅兒壓著朱夫人左上腹。「患者,是不是這裡很痛?」 朱夫人點了點頭。 秦肅兒取下了聽診器說道:「是脾臟破裂,嚴重程度要開刀才知道,必須馬上開刀。」 朱含玉臉色一僵。「姑娘在說什麼,在下怎麼都聽不明白?」 「不明白也是正常的,等等會有專人跟你說明。」秦肅兒不再理會他,轉而對珊瑚吩咐道:「去跟吉安說我要開刀,他知道該怎麼做。」 珊瑚一愣。「奴婢……奴婢不知道咱們的艙房要往哪兒走……」 秦肅兒歎了口氣,敢情珊瑚是個路癡,只認得從她們艙房到甲板以及甲板回到她們艙房的路,不過……她自己也是。 蕭淩雪實在看不下去這兩個天兵主僕了,出聲道:「小的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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