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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唉,她就知道姑娘家練功會把身子給弄粗的,他一定不喜歡女孩子有一副堅實硬朗的身軀吧,她知道男人都喜歡水蛇腰。

  他先是無聲的咧開嘴,然後勾起笑容。“更美!”

  她松一口氣,這才像她認識的他,見她一醒來就調戲兼調侃她,不愧為二王爺的作風。

  他忽然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王爺,你累了?”

  呵欠打得那麼大,他的倦意可真不假掩飾啊。

  “本王確實累了。”

  見她醒來,重重的困意忽然向他襲來,撐了一整晚,他現在想好好睡一覺。

  想罷,他動手脫起衣服來。

  “王爺,你你你——”她猛眨眼睛,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他無視於她的反應,繼續脫。“這衣裳又髒又臭,你總不能指望我穿著它睡吧?”

  她眼睛瞪得更大。“王爺要睡睡睡……睡這裡?”

  “本王睡在這裡有何奇怪?”他平靜的看了她一眼。“還有,我可不希望我的王妃養成口吃的壞習慣,難登大雅之堂。”

  “不不,臣妾是一時情急,臣妾……”

  臣妾如何呢?

  她乾瞪眼,說不上來。

  這原是他的房間,自他們成親之後,他只有一次睡在這房中,現在他要睡,她有什麼理由反對?“王爺不必去陪龔微如嗎?”半晌,她才笨拙的想出這句話來應對。

  他不以為然的一揚眉,“龔微如只是紹王送給我的一個奴才,本王為什麼要去陪他?王妃這話實也好笑。”

  她點點頭,嗯,言之有理。

  然後她就完全想不出話來答他了,只能一任他熄燈上床,睡在自己身側,害她渾身僵硬,連動都不敢動。

  “王妃,你的傷處很痛嗎?怎麼你的身體像塊木頭一樣僵硬?”

  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還夾帶著一股熱氣,聽不出是戲謔還是關心。

  “不……不是,我……臣妾緊張……”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因為本王?”

  “除了臣妾喝醉的那夜,王爺沒跟臣妾同床過,所以臣妾才會份外緊張。”她鼓起勇氣說完,更加不敢隨便亂動,怕一動就會在黑暗裡碰著了他。

  “你是我的王妃,難道你以為我一輩子不會碰你嗎?”他突然丟出這麼一句話。

  “臣妾以為王爺你愛……愛男人……”她舔舔乾澀的唇,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自己這麼說會激怒了他。

  他突然縱聲大笑。

  “你有傷,我不便摟你,把頭枕在我肩上。”

  她困惑的蹙著眉心,他實在難以捉摸啊,自己直指他有斷袖之癖,他不生氣嗎?

  不過她還是溫馴地照做,把小小頭顱倚在他的肩上,他肩頭渾厚寬闊,確是好眠的所在。

  “睡吧,別想那麼多,日後你自會知道,本王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她有點失望,如果他把“女人”兩字換成“你”,或許她會好過一點。

  因為縱然日後他愛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但那個女人也未必會是她霍嬉遊。

  唉,世事總不能盡如人意哪,她還是聽他的話,睡吧。

  爾後的日子,霍嬉遊因渾身大小傷處和得了風寒的關係,整整在王府裡待了一個月未曾出門,而龍天曳居然也天天在府中陪她,沒有出去和那些弄臣飲酒作樂,他們朝夕相處,他連龔微如也冷落了。

  “王爺,臣妾聽總管說,兵部尚書李知儀大人娶兒媳婦,李大人已經三番兩次來邀請王爺,盛情難卻,王爺你不去嗎?”

  秋天已經到了,窗外吹拂著微微涼風,秋日的詩情畫意在王府華麗的院落裡展露無遺。

  房中,霍嬉遊繡著一件男用外衣,龍天曳則專心的閱讀一本書,兩人就像尋常夫妻般消磨著閒適的時光。

  “不去。”龍天曳眼也沒抬。

  她忽然停下了針線活兒,困惑地看著他,“王爺,臣妾不解。”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偵查工作有點停頓,一方面是身子還未養好,另一方面則是她不願太快去查出他謀反的罪證,不願他被定罪。

  為什麼他們不是對平凡的百姓夫妻?為什麼他們的相處要這麼爾虞我詐?為什麼他要勾結反臣,意圖叛亂犯上?唉!

  他擱下了書卷,黑眸灼灼的盯著她。“怎麼說?”

  她輕聲道:“以前王爺天天往外頭跑,臣妾十天也見不著你一面,現在你天天待在府中,什麼應酬都不去了,和過去判若兩人。”

  對於他反常的行為,她總覺得不對勁。

  “這樣不好嗎?”他薄唇勾起一抹魅笑。“本王天天在房中憐你、愛你,以免王妃深閨寂寞。”

  “王爺別胡說!”她聞言漲紅了臉。“臣妾不知王爺現在天天留在府中是何用意?”

  其實他們雖然每夜同床共枕,但他對她除了親吻之外再無逾矩行為,只是他老愛用言語挑逗她,今她分不清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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