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霸主傾心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怎麼回事?」他隨便捉住了一個丫鬟,沉聲問。

  「啊!將軍,您千萬別進去,公主發好大的脾氣!」丫鬟好心的告誡他,她那張可憐兮兮的臉蛋上猶掛著淚痕,可見剛才准是挨了不少耶律倫歌的排頭。

  「生氣?」查剌的粗眉挑了起來,「生什麼氣?」

  丫鬟膽戰心驚,猶有餘悸的撫著胸口道:「我們哪裡敢問。再說,公主的心情常常不好,她生氣從來不需要理由,我們當丫鬟的也只有逆來順受的命。」

  查剌被丫鬟語氣裡的不以為然和諷刺意味給惹得冒起火來,他一把揪住丫鬟的領沿,怒不可遏的瞪視著她,「還敢在背後說公主的壞話?公主會生氣,那一定是你們服侍得不夠周到,這才惹公主不快!」

  那丫鬟被查剌火大的猙獰模樣給嚇得發抖,然後她費力的掙脫了查剌的大手,再也不敢對他瞧上一眼,沒一下於就溜得不見人影了。

  「該死!沒用的東西!我會吃了她嗎?溜這麼快。」查剌低咒了句,轉身朝耶律倫歌的寢宮走去。

  「統統給我滾出去!不想要命的就留下來!」耶律倫歌柳眉倒豎,她使蠻耍野的模樣讓所有宮娥雖然想勸阻,卻沒有半個人敢靠近她身邊一步,就像她說的一樣,只有不要命的人才會去靠近她。

  「還不滾?是不是想找死?」耶律倫歌順手提起桌上一隻精巧的小茶壺,有氣沒地方發,也不看看來人是誰,她狠狠的、狠狠的朝門口扔過去,力勁之大,令人咋舌。

  「唔——」查剌一進門就遇上無妄之災,那只茶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額中央,鮮紅的血緩緩流成一灣細細的溝。

  耶律倫歌總算肯回頭了,那男人的呻吟勾起了她的興趣。

  「是你?」看到來的人是查剌,她稀奇的挑起了眉,「你來做什麼?」

  耶律倫歌不但是耶律皇族的野人,她同時也是個怪人。別人被她弄得傷勢慘重,她卻沒有半句歉疚和關心的話,只顧著質詢,那道鮮腥血液在她眼中視若一睹,她一點也不在意男人為她流的血。

  「我來……來看看公主。」查剌不敢直視耶律倫歌那灼人眼光,他緊張極了,以至於說話有點結結巴巴,說來好笑,他剛才對丫鬟的那股先發制人的惡氣勢這會兒全跑得無影無蹤,變成個十足的呆頭鵝。

  「看我?」耶律倫歌冷哼一聲,「我有什麼好看?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吧!」

  「不,不!公主誤會我了,我只是關心公主……」查剌急著要解釋,卻瞥見心上人的嬌嗔滿面,他心動神馳,居然就這樣說不出話來。

  「是嗎?關心?」耶律倫歌逮到空檔,她毫不領情的對查剌開炮,「現在宮中有誰不把我當作笑話?我那自命文明一等的大哥要娶姓童的,這下可好,人人都知道我堂堂的大公主曾經死皮賴臉的受過那女扮男裝的騙子,你們都在竊笑吧!哼,我早就知道朝中老臣看我不順眼,他們恨不得叫我父王把我嫁得遠遠的,最好永遠不要再進宮來礙他們的眼,省得又挑起部族之間的糾紛,我說得對嗎?」

  「公主怎麼會這麼想?」查剌深情的雙眼凝睇著耶律倫歌,他真心誠意的說,「或許朝中元老是有此種意思,但無論別人如何想,屬下卻是永遠都不會嘲笑公主,公主在我心目中是天仙,是完美的化身,公主千萬別自暴自棄……」

  耶律倫歌半眯起了眼睛,她帶著一抹古怪的神色看著查剌那迷戀的表情,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她很快就察覺到一件好玩的事了,這位都元帥府的將軍竟然在愛著她。

  有趣,實在太有趣了!拜倒在她裙下的不貳之臣又多了一個,她就知道除了姓童的之外,沒有人會不屈服於她的美色之下。

  也只有那可惡的東西敢吃了熊心豹子膽來戲弄她,讓她鬧了這個大笑話,她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童億深!

  「查剌,過來。」耶律倫歌嗔著聲音,詭譎的露出淺笑。

  查剌先是一愣,然後就乖乖的走到她的身邊,「公主你……」

  話還沒來得及說,他的頸子被一隻柔膩如羊脂般滑潤的白晰玉手給拉下了,耶律倫歌那豔紅飽滿的紅唇對他複了過去,而她的手又挑逗的移到了他的小腹上,這一陣舉動,弄得查剌再也按捺不住。

  「吻我。」耶律倫歌閉上了雙眼,她嬌困無力的抓著查剌的上衣,所有的肢體語言都催促著愛欲來潮。

  「倫歌……」查剌急喘著,他一條手臂箝住夢裡佳人的小蠻腰,同時間,她的香唇已經湊上來了,欲罷不能的,查剌一陣心酥骨軟再也無法自製,猛含住她唇際,他熱烈的喊著耶律倫歌的名字,火熱的將她團團纏繞住……

  日子在乎順中滑過,可汗不再提起宋國永欽公來和親之事,耶律步也順其自然的經常流連在小行宮中。

  有童億深的陪伴似乎已成習慣,他們朝夕共處,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能在一起的時間,她把最無瑕的感情奉獻給了他,卻對目前的處境絕口不提,這一點體貼更教耶律步心疼了。

  他知道童億深是不願見他為難,所以表現得相當灑脫,而他也明白,童億深性格獨特,縱使在熱鬧中,她仍是顯得如此孤獨,如此沉靜,她早已在求生存的過程中學會「舍『的哲學,她不強求,也不挽留不屬於她的東西,那種對一切了然於心,也看得透徹,卻總是一笑置之的閒適意態總讓他有一股想保護她的強烈欲望,那欲望隨著時間愈久愈厚,深得幾乎已成為他靈魂的一部分,無法褪卻了。

  他珍惜這份愛,看重這份愛,每當她凝起神色,心事重重時,他就想為她撫平眉痕,為她撥去煩憂,盼望能帶給她快樂,盼望她能露出笑容,此刻便是……

  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童億深王靜靜的坐在椅中,若有所思的望著窗閣外飄過的白雲,她曆角朦朧,樣子飄飄然,肅穆的神態讓人不忍心去打擾她;她的神情似在懷念著什麼,那模樣像是一碰她,淚就會掉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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