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無敵替嫁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她用排除法問自己在煩什麼,排除了她想穿越回去,排除了她想念家人,排除了古代生活不便利等等的事項,她驚訝的發現悶悶不樂的原因居然是蕭睥天?

  要命!她竟然會因為蕭睥天鬱鬱寡歡,甚至還有點兒……悵然若失?

  是的,她確實是因為蕭睥天沒有錯,只是她不想承認,她不樂意承認,她又沒有愛上他,怎麼會在意起他來?怎麼會因為他而心緒低落,這太不合理了。

  那麼,她又是為了他的什麼事而怏怏不樂呢?

  就是……他的白月光。

  唉,是的,他的白月光。

  這件事她問過了,馮姑姑等人也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未曾去探聽,她還是從筱喬口裡得知的。

  白月光閨名凌依武,乃是鳳陽王府的玖安郡主,自小受父兄培養,武藝過人,是大夏朝唯一的女武將,一直心悅蕭睥天。

  三年前,大夏皇帝莫名生了怪病,病情一度危急,金國趁機攻打且有備而來,領兵的金朝太子帶了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不但擅騎射又狠毒剽悍,更用了巫師施毒使用下作邪術,因此金兵節節進逼,夏兵節節敗退。

  金兵攻下了大夏國邊境數十個城池,邊關的護國大將軍也中了詭毒,還有一半士兵都中了邪術,不得已向朝廷請求支援,可是滿朝武將竟無人敢也無人願意去接這個可能會導致喪命的燙手山芋。

  當時太子蕭敬天自請去攻打金國,蕭睥天向來就像太子的影子,極為護顧他,自然二話不說護衛前往,無人攔阻得了。

  玖安郡主便是追隨蕭睥天去的,她巾慟不讓鬚眉,鳳陽王身為武將也沒阻擋,反認為是家門榮光,讓鳳陽王世子一起去,於是凌氏兄妹都隨太子的援兵同赴邊關,上場殺敵,衝鋒陷陣。

  此役雖然擊退了金兵,守住了邊防,可玖安郡主也戰死了,戰場上屍橫遍野,金兵一把無情大火將屍首都燒了個焦黑,最後同立在燕霞關的英雄塚。世子捧回妹妹牌位,鳳陽王沒有掉一滴淚,認為好兒女為國犧牲是光榮之事,為玖安郡主感到驕傲。

  「當時呀,京城私底下都在議論紛紛與打抱不平,說王爺應該與玖安郡主冥婚,將她的牌位娶回來,告慰她在天之靈,可王爺聽若未聞,也不算抵死不從啦,反正王爺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半點要冥婚的意思都沒有,這事自然也不了了之,只不過鳳陽王世子就此當王爺仇人似的,見了也不打招呼。」

  她想起筱喬神秘兮兮講的話,心裡更悶了。

  他不肯冥婚,依他的性子,可能只是認為人都死了冥婚沒有意義,不代表這個人在他心中就消失了,更有可能是放得更深了,因為藏得深,所以不願做表面功夫,不耐煩做儀式給世人看,照他高傲的性格推測,絕對有可能。

  不管玖安郡主在他心中存著什麼樣的分量,她的死肯定更加重這分量了,人算是因他而死的,這份情、這份義,何其高深偉大,她如何跟死人競爭呢?

  競爭兩字乍然浮現,薑宜逍就把自己狠狠嚇了一大跳——她怎麼會、怎麼會覺得自己和白月光是競爭關係?她對蕭睥天的情感有到達那等地步嗎?很明顯她與白月光在蕭睥天心中萬萬無法相提並論,她連競爭都沾不上邊呀!

  而他是除卻巫山不是雲,所以才自暴自棄,為兄弟「除害」,救兄弟于水火之中,所以才臨危自薦,挺身而出娶了她?

  「你在畫本王?」

  突如其來的動靜令薑宜逍身子猛地一跳,瞬間驚慌失措,心臟險險跳出胸口,人嚇人,嚇死人。

  她驚魂未定的抬眸,心裡汗了一下,下意識遮住圖畫,「王、王爺……」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無聲無息?因吏部有大案牽涉了十幾位皇族,他與太子協同處理到處奔波,已經幾天沒回來了。此時也晚了,她沒料到他會這時候回來,才會自個兒安心在寢房裡做畫,讓禾楓她們都去休息不必伺候。

  「王妃這樣畫本王,有經過本王的同意嗎?」蕭睥天在薑宜逍的身後居高臨下的打量,看到她燙紅的秀氣耳垂,可以想像她此時滿臉駝紅的模樣——被他發現她在偷偷畫他,羞恥又心跳如擂鼓,肯定不知所措想找地洞鑽。

  姜宜逍鼻尖冒出了幾點細汗,尷尬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原本是在給聰兒畫第二本教材,因為想到蕭睥天與他的白月光,一時走神,不知不覺描繪起蕭睥天的模樣,偏生她畫功深厚還畫得唯妙唯肖,令她無從撇清她畫的不是他。她咬了咬下唇,自知理虧,輕聲細語說道:「只是隨便畫畫,沒有別的意思,王爺見諒。」

  不管有什麼理由,她偷偷畫他就是不對,任何人都有權利主張自己不想被別人畫,她這樣是對他的不尊重。

  蕭睥天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唇畔牽起一抹略深的笑容,慢慢說道:「本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畫畫的,本王很貴,若是你想畫本王,至少先拿出一千兩銀子來。」

  薑宜逍對皇甫漾寶的財務狀況不明,不知道公主有多少財產,但她不想落人口舌,便點了頭,訥訥道:「我問問馮姑姑,若是錢銀足夠,明日便給王爺奉上畫王爺的酬勞。」

  她是乃蠻國的嫡公主,嫁妝肯定不會少吧?不過一千兩真的很貴,只是隨意畫了他竟要付這麼多錢,馮姑姑若知道肯定要昏倒,她誰不好畫,居然去畫王爺,怎麼不畫畫窗子、畫畫花瓶就好……

  蕭睥天長臂伸到她面前,俐落的抽走畫紙,「除了一千兩,這張畫本王要沒收。」

  「沒收?」薑宜逍淺愣,狐疑道:「可是,若我付了一千兩,這畫應當屬於我。」

  蕭睥天挑眉,「本王的王府,規則由本王制定,你沒權利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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