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棄婦成新富 | 上頁 下頁
四十五


  蔣雲浩沒敢躲開賬本,生生被打個正著。

  爹娘從大樑回來,知道他休了洛宇嫻之後,爹就大發雷霆,他怎麼解釋不是他主動休了她爹也不聽,加上嫁妝的事街談巷議的,娘又不敢承認把洛宇嫻的嫁妝貼給娘家,這令他爹更火,至今沒給他好臉色,連柳媚生的女兒,也不看一眼,說一個賤婢生的孩子有何好看?新仇舊恨湧上來,又把他臭駡一頓,說他寵妾滅妻,讓他沒臉見人,沒臉見洛家,更逼他去洛家向洛老爺認錯,接洛宇嫻回來,休離之事就當沒提過。

  幸好,後來從蘇淮傳出來一件事,說洛宇嫻已從洛家出籍,如今是跟洛家毫無關係的人了,不然他不知道要被他爹罵到何年何月。

  他輾轉聽說是洛宇嫻是自請出籍,並非被洛家除籍的,這女人又要休書又自請出籍,他認為她肯定是腦子不正常才會如此。

  他知道她原先住的莊子已燒成了廢墟不能住人,至於她離開莊子之後住哪裡,他是真不知道,要是讓柳媚知道他去打聽洛宇嫻的行蹤,她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如今三天兩頭鬧著要他給她扶正,他已經頭疼不已了,哪裡還敢去打聽前妻的下落?

  「老爺別氣了,先看看這從沈家果鋪賣出來的果品,當真是與眾不同。」

  張管事呈上他帶來的果品,一邊介紹道:「這叫櫻桃蘋果,這叫大棗蘋果,還有櫻桃鴨梨和土桃蘋果,這裡的是砂糖橘柚,和之前沈家只在京城裡賣的砂糖橘有些相似,但更加好吃,還有這半個手掌大的葡萄,名為欣欣葡萄,汁多肉甜,當真是好吃的不得了,實在稀奇。」

  蔣翊南一一品嘗,越吃越是驚奇。

  蔣家經營果園已經數十代了,果品一直是蔣家的主力,祖先也是靠果品起家的,在上寧擁有上萬畝的果園,每年銷往鄰近國家的果品不計其數,但他從來沒吃過這些果子,別說吃了,就連看也沒看過。

  蔣雲浩見他爹驚奇連連,也連忙去撿了幾個來吃,一吃之下,也是大為驚奇。

  張管事看了他一眼,有意無意地說道:「這些稀有果品都是沈大爺一手操盤,似乎還要銷到海外去。」

  他在蔣家當差也三十年了,蔣雲浩是下一任的家主,可是沒有擔當,還為了一個小小的賤婢休了正妻,他也是很瞧不起這個少主。

  果然,蔣翊南一聽又來氣了,一腳將蔣雲浩踹下椅子,破口罵道:「沒用的東西!那沈大爺與你年紀相當,不但考得了功名,跟禦史大人那樣親近,又弄來這稀有果品給沈家商行大出風頭,你呢?你會什麼?成天守著那賤婢就飽了是嗎?」

  「老爺……」袁氏在旁邊看得心疼,想求情又不敢,兒子休了洛宇嫻,她也是覺得很不妥,可是休都休了,還能如何?

  「你給我住嘴!」蔣翊南兩人一起罵,「慈母多敗兒,這不肖子都是被你寵的!你學學沈家主母吧,看人家是怎麼當家的,怎麼就教得出沈大爺那樣出息的兒子!我讓你去錢家說親,說得怎麼樣了?要是那賤婢敢在錢四姑娘進門前又懷上孩子,我唯你是問!」

  袁氏唯唯諾諾的應道:「知道了,我會親自再去錢家一趟。」

  錢家乃是開雲拔頂的富商,錢四姑娘原已訂了親,但未婚夫卻病死了,如今已是二十大齡,這才肯給人當填房。

  「還有你!」蔣翊南把矛頭又轉回蔣雲浩身上。「你立刻去打聽這欣欣果園的主人是誰,把他帶來我面前,他既然能種出這些稀有果品,想必還能種出更多來,這樣的果品絕不能讓沈家壟斷了,咱們蔣家果鋪也要有才行!」

  張管事沉吟著。「老爺,事實上,孟家也使勁兒的在探聽欣欣果園的主人家是何方神聖。」

  「什麼?!」蔣翊南驚得站起來,再度踹了蔣雲浩一腳。「聽到沒有?絕不能讓孟家捷足先登,一定要比孟家先找到那個人!」

  蔣雲浩苦著一張臉揉揉發疼的膝蓋,他要上哪找?人家就是不露臉才托沈家賣,是他說找就能找到的嗎?

  還有,爹要他娶錢四姑娘,他要怎麼跟柳媚說?

  頭痛啊!他以為休了洛宇嫻那妒婦,從此就會順順當當,可是並沒有,反而休了她之後,他整天都活在烏煙瘴氣裡,這又是怎麼回事?

  上甯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段是錦石大街,從街頭到街尾的商家店鋪超過百來間,各種鋪子都有,且都是城裡最高檔的,而今天要開張的便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欣欣果鋪。

  為什麼說期待已久呢?因為打從一個月前,那欣欣果鋪開始裝修之後便在大門口立了牌子,寫著某月某日開幕,有個叫做買一送一的活動,還有個叫做試吃的活動,又有人到處說那欣欣果鋪要賣的果子就是原本在沈家果鋪賣的稀有果品,如今在自己鋪裡賣,價格會比之前便宜一些,而且種類還更多,因此了,大家都等著呢!

  好不容易,今天就是果鋪開張做生意的日子,一早店外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龍在等店主來放鞭炮,長長的鞭炮也在地上擺好了位置。

  吉時快到時,一輛馬車緩緩駿來。

  眾人看清了,喧嘩聲跟著四起。「是沈家的馬車!」

  之前都傳說欣欣果園的果品會在沈家果鋪賣,肯定是和沈家交情不淺,今兒個欣欣果鋪開張,店主便是由沈家馬車送來的,果然是有交情。

  馬車停了下來,在眾人翹首引盼中,一個俏生生的藍衫丫鬟由馬車裡下來,轉身扶一名姑娘下來,她也沒戴面紗,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姑娘薄施脂粉,眉目秀雅,挽著隨雲髻,插著珍珠玉釵,穿一襲淡雅的紫衫裙,眉眼帶笑,隨意地朝等候的民眾頷首微笑,她挺是自在,但眾人均是一陣錯愕。

  「怎麼下來個姑娘?」

  「這姑娘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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