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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不過,滕瓔的表情連變都沒變,她實在看不出來他的想法。

  「是哦。」安傑嘲弄的揚起嘴角。「普通朋友會在深夜坐在你的床上,還沒穿上衣。」

  安萱期期艾艾的想自圓其說,無奈不擅長說謊的她,連半個理由也想不出來。

  「這、這是有原因的啦……」

  正想掰個理由混過去,她的手機在緊張的氣氛中響起,她慌忙接聽,心裡已有預感,會這麼晚打電話給她,准沒好事。

  「媽!」她聽見電話那頭的哭聲。「你先別哭……我知道阿傑被老爸打了,放心,他沒失蹤,他人在我這裡……其實也不能全怪他,你好好跟老爸說說……好,我知道他要上學,我會勸他回家……好好……」

  把母親安撫一陣,安萱像死了一遍,有氣無力的看著姿態閑涼的弟弟。

  為什麼這臭小子闖的禍要她來收拾?不但要贊助他錢,還要替他安慰傷心的雙親,他什麼時候才會成熟一點啊?呼,長女真不好當……

  「兩千。」在她數落的眼神中,安傑驀然開口了,不過不是她預期中的歉意,而是令她一頭霧水的兩個字。

  安萱一愣。「什麼?」

  「遮羞費啊。」他伸出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如果我把你跟男人同居的事告訴老爸老媽,你想他們會怎麼樣?」

  「你千萬別說!」一顆心快飛出胸口了,她連忙從皮夾抽了兩張千元大鈔塞到弟弟手裡。「錢已經給你了,你就當這屋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們已經做了嗎?」安傑收下鈔票,忽然掀了掀唇,不懷好意的輪流看著他們。

  「沒,當然沒有!」答得飛快,安萱的喉頭收緊了,幾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跳出胸口。

  「當然有。」滕瓔與她同時回答。

  聽見她否認的答案,他順手拿起床頭一小包面紙往她扔去,正中她的頭。

  「沒有?」他懶懶的扯動嘴角。「那我昨天晚上是抱著充氣娃娃做的嗎?」

  想笑又不太敢笑出聲,安傑很識相的起身,閑閑的往門口踱去。「樓下有間網咖,我先閃人了,你們慢慢喬吧。」

  他前腳一定,安萱馬上用最低的姿態,懺悔的挨到滕瓔的身邊。「對不起啦,我只是怕我弟回去會亂講話才一時情急說沒有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其實她恨不得召告天下她和滕瓔的關係,可是她又沒有把握,自己真的能永遠擁有他嗎?

  「不准再否定我們的關係,不管任何時候。」

  滕瓔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裡,這時,她忽然覺得身邊的滕瓔有了她夢中滕瓔的味道,那麼專制的佔有著她,感覺飄飄然的。

  「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快樂的攀住他的頸項。

  安萱清了清喉嚨,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我弟隨時會回來耶……」她有點猶豫和不安,雖然其實她也想。

  「我知道。」他揚著嘴角笑了,露出一邊臉頰上的酒窩。「這樣才刺激。」

  安萱去上班了,小套房裡,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滕瓔和安傑對坐著吃安萱準備的愛心早餐。

  安傑在沙發裡窩了一夜,昨晚他從網咖回來,安萱和滕瓔已經睡了,起居室和床之間的拉簾拉了起來,裡頭靜悄悄的,連點聲響都沒有,他也就鼻子摸摸,自己往沙發一躺,一夜無夢,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才起來。

  現在他嘴裡咬著三明治,眼睛卻一直打量著與他對坐的滕瓔。

  嗯,這傢伙的體格不錯,從T恤就看得出來,以後他也要去健身房練這樣的肌肉,那麼無論是打架或泡妞就無往不利了。

  「肌肉不是用來打架,也不是用來泡妞的。」滕瓔忽然抬眼看著他,那銳利的眸光把安傑嚇了一跳。

  哇靠!這英俊的傢伙會讀心術啊?不然怎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喝完杯裡的咖啡,滕瓔露出了微笑。「男子漢要有勇氣面對自己闖的禍,沒有女人會喜歡縮頭烏龜,即使你是健美先生也一樣。」說完起身。

  安傑眉頭緊皺,本能的在心裡問候滕瓔家的祖宗十八代。

  媽的,明明知道他在教訓自己,還拐了個彎間接罵他是烏龜,可是他卻沒話可以反駁。

  他是闖了禍,他是躲到老姊這裡來,但那又怎麼樣?民法有規定不行嗎?關這傢伙什麼鳥事啊?他憑什麼訓他?

  「樓下有座籃球場,敢不敢下來跟我較量?」懶洋洋倚在門邊的滕瓔,直接向他下戰帖。

  心高氣傲的安傑揚起眉毛。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他可是籃球隊長耶,看他的厲害,打他個落花流水!

  滕瓔咧嘴一笑。

  「輸的人,任憑差遺。」

  「我回來了!」

  安萱一下班就趕回家,為了弟弟,她還特地繞到屈臣氏一趟。

  那小子一鬧起彆扭,通常會長達一星期以上,有次他期考吊車尾,被他們老爸念了幾句,不爽就跑來她這裡窩,丟著學業,一窩十天耶,真是夠幼稚了。

  所以這次她有備而來,替他準備了毛巾、牙刷和換洗衣物,隨便他想窩多久,反正他住不慣臺北,等老爸氣消了,他應該就會乖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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