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金磚農家女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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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已聽到他要的答案便賴皮道:「你都上了賊船,嫁誰隨誰,有沒有又有何分別?」 丁沐兒蹙起了眉,「你的意思是,有?」他這樣有意無意的打迷糊仗,讓她更加懷疑不安。 阿信忽然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我還沒恢復記憶,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在何處等我,你只需記住一點,你是我心尖上唯一的女人,其他的事,多想對你無益,所以別費神想了。」 丁沐兒的眉皺得更緊了一分。「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為什麼你現在說話總是雲裡霧裡,吹開了也是看不清……」 阿信攥著她的手笑道:「做大事的人都是這般高山雲霧的說話。」 丁沐兒嘴角抽了抽,「你如今是什麼大話都敢說了。」 日子平順的過下去,阿信日盼夜盼,沒盼到丁沐兒有孕,開春後等來的是他此時還不想見的人。 這一日,寧靜的安然村湧進大批官兵,大夥兒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因此人人自危。 「是不是在抓拿朝廷要犯啊?」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說到朝廷要犯,大家的目光都一致的指向阿信,因為全村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就只有他一個人不知來路。 丁沐兒對他們不信任阿信的反應很是失望,可她心上也籠了一層淡淡的不祥之感,他不會……不會真的是逃犯吧? 不,不會!她甩甩頭,把那不祥的想法甩出去,把在門口玩耍的小陽帶回家,叫小陽去房裡練大字,再把大門落了閂,進了屋,又不由自主的把屋門關上,心跳得好快。 阿信看著她異常的舉動。「大白天的,怎麼關門了?」 丁沐兒強行壓下心中煩亂,強做鎮定地道:「村裡來了好多官兵,大夥兒都在外頭看熱鬧,我嫌吵。」 阿信見到村子來了官兵,心裡已經有數,既成事實,他當前要想的是——如何好好地跟沐兒說? 丁沐兒看他不說話又面沉似水,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就算他真是逃犯又能如何?叫他現在跑嗎?他失去記憶,要跑去哪裡?今天之前,她一直認定他不會是作奸犯科之人,可安然村沒來過官兵,今日一來就這麼多,又要如何解釋? 她正暗自焦灼,李猛忽然如入無人之境的自己開門進來,後面跟著神色嚴肅的晴娘。 丁沐兒是知道大門閂從外面就可以挑開,可這樣大喇喇的都沒叩門就進來,她還是嚇了一跳。 他們不是沒禮數的人啊,肯定是有什麼原因才會這樣。 她眼巴巴的看著晴娘,眼裡發出疑問,晴娘愁著眉,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但沒有開口。 「我看是那些人來了。」李猛一雙虎目譴責的看著阿信。「事到臨頭,該告訴小陽的娘了。」 丁沐兒整個人像被針忽然刺到,她瞪著阿信,小陽的娘?不就是她嗎?要告訴她什麼? 有什麼是她該知道而不知道的事嗎? 她沖到阿信面前,抬頭瞪著他,再也憋不住了,「有什麼事,你快點說!」 她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若他早就恢復記憶,卻不敢告訴她他身為逃犯的事實,她會把身邊所有的銀兩都給他,讓他快點逃走,至於他何以成為逃犯?她相信他一定沒有殺人放火,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他肯定是坐冤獄,遭人栽贓陷害的。 「我去替你擋一擋,你快點說吧!」李猛蹙著眉,轉身就走。 晴娘忙不迭跟上,走之前帶上了大門。 「到底什麼事?」丁沐兒一陣腿軟,想像他被官兵圍捕,帶銬被押走的景象,她心底整個發涼,眼裡已有淚珠在打轉。 她這模樣讓阿信滿是愧疚和心疼,他摸了摸她的臉頰,把她拉進懷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驚慌失措的雙眸。「其實,山崩那日,遭大石砸中腦子之時,我已恢復了記憶。」 丁沐兒已腦補到他被處決斬首的畫面,身子又軟了幾分,眼淚莫名掉下來,她一邊掉淚一邊說道:「你…… 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若是早告訴我,咱們也能提早想想對策,看看要去哪裡,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無路可逃……」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他為何在山洞裡會提起搬到京城去住了,顯然他是在溫州犯了案,京城夠遠,且又是天子腳下,官兵肯定想不到他們會反其道而行的搬去繁華的京城,這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概念。 現在她才頓悟他的話中之意已經太晚了,外面的官兵為數眾多,他們怕是插翅也難飛。 她沉重的問道:「你究竟犯了什麼大案?殺了人嗎?你殺了什麼人?」 阿信一時間好氣又好笑,「你以為我是逃犯?」 「不是嗎?」丁沐兒心中又燃起了一線希望,她眼巴巴的看著他,心裡期盼著他說不是。「若不是,那為何來了許多官兵?」 他眼波輕閃,低頭凝視她片刻,才道:「他們不是來捉我,是來接我。」 「接你?」丁沐兒神色一怔。「怎麼不是你家人來接你,而是官兵來接你……」她驀地住了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只有一個可能——他的身分貴重到要許多官兵來迎接護送。 丁沐兒心頭一跳,屏息看著阿信,「你究竟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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