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金磚農家女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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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湛風一來,阿信是她堂哥的事很快就被揭穿了,不必他問,包含郭大娘在內的幾個三姑六婆就把阿信的來歷講得清清楚楚,像鄉野傳奇似的,什麼夜黑風高的夜晚,她獨個兒上木綿山去感懷不幸,搭救了陳屍在河的阿信……什麼屍?真是亂用詞匯啊,若是屍,那眼前的阿信不就是鬼了? 總之,阿信的來歷被加油添醋的揭穿了,丁沐兒頓時有幾分尷尬,前頭還在說什麼互相信任,結果她就先騙了他。 沒想到湛風倒是不以為意,叫她松了一口氣。 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她會說謊都是有苦衷的,既不追究也不調侃不嘲弄,真有大當家的風範,她自己默默在心裡給湛風按了一個贊。 「丁娘子發現信兄時,他身上可有其他物件?」知道阿信其實並不姓丁,名字也是丁沐兒取的之後,湛風就很自動的從丁兄改口成信兄了。 「是有一隻玉珮,上頭有個信字,所以我就叫他阿信了,本來想等他醒來給他看,喚回他的記憶的,可那玉珮後來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屋裡屋外全翻遍了也找不著。」 丁沐兒說完,見湛風沉吟,她心裡一沉,潤了潤唇,下定決心地問:「二爺,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緝拿阿信的告示?」 湛風有些驚訝。「丁娘子多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丁沐兒不笨,她就是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她嚴肅著臉又問:「那麼,二爺為何不只一次問起關於阿信的事?」 湛風一笑,「我們要合作生產雕花刻磚,這是個獨門生意,信兄在府上同住,湛某一介生意人,自然要防範刻磚之法外泄,要是市面上出現兩種刻花紅磚,那就不值錢了。」 「原來如此。」他這話合情合理,丁沐兒頓時放心了。「二爺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阿信絕不是會偷我秘方出去賣的人。」 湛風就那麼不顯山不露水的笑著,「一個來路不明之人,丁娘子何以如此信任?」 丁沐兒一愣。是啊,她憑什麼無條件相信阿信? 但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她就是相信他就對了。 「直覺吧!我的直覺告訴我,阿信不會是壞人。」她依然立場堅定地道。 湛風慢悠悠地說道:「丁娘子,不是壞人的人,不代表就是好人。」 這句話後來丁沐兒想了很久,結論是,不管阿信是好人還是壞人,總之他不是會傷害她跟小陽的人,結案! 「丁娘子。」李猛來了,提了兩隻山雞和一條鹿腿,見有面生的客人在,他虎目波瀾不興,當不存在,逕自把獵物擱在地上。「今天收穫多,晴娘讓我送點給你,,山雞燉了給小陽補補身子,好長個子。」 「好咧,晚上就燉,一定說是李叔給他上山裡捉的雞。」丁沐兒笑嘻嘻的,她的寶貝兒子有禮貌,人緣特好。 李猛沒說什麼就走了,丁沐兒已習慣他不冷不熱的樣子,倒是湛風的視線一直追看到門外去。 這小小的安然村,還真是臥虎藏龍。 有銀錢好辦事,青磚大瓦房一點一點的蓋起來,為了不妨礙工人幹活,丁沐兒每日都和阿信、小陽進山裡尋寶。 半個月的光景,因為人手充足,瓦房就快蓋好了,想到入冬有熱呼的炕,丁沐兒身子都暖了起來,不但舒服又安全,而且新蓋的瓦房比原本的茅屋要寬敞了三分之一,那是後來工頭才告訴她的,原來湛二爺把連著她原來屋子的一塊鄰家菜園買了下來,把房子擴建了,費用不必擔心,一樣從她未來應收的利潤裡扣。 既然房子寬敞了,丁沐兒便按她的想法請工頭蓋,前廳不需太大,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客人會來,穿堂做飯廳用,有三個房間,她和小陽一間,書房一間,阿信一間,三個房間連同穿堂都建了炕,炕和廚房相通,這麼一來,廚房燒火的同時,炕也會熱,可以省點柴火。 另外,茅房和淨房都是兩套,這是她的堅持,打從阿信來了之後,她就深深有感男女的淨房和茅房還是分開的好,而茅房呢,她有她的想法,她畫了圖紙,畫了現代的蹲廁和沖水設施,這裡的茅房就是一個大坑,得要蹲在邊沿上廁所,底下臭氣沖天的,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也不是沒有的事。 工頭看了她的圖紙之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圖紙,默默的沉思了一下午,後來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敬佩,不再當她是沒文化的村姑。 呵呵,她也知道古代人又沒去過現代,自然沒有沖水馬桶的概念,她的蹲廁在這裡算是劃時代的創舉。 為了那間蹲廁,湛風又親自來安然村見她一次,大意是問她可不可以把蹲廁的設計賣給他,他要賣到京城去,利潤照舊,每賣出一套蹲廁,她抽十分之一的利潤。 天上掉餡餅了,丁沐兒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那不過是她為了方便自己而做的設計,還沒想到能出售,白花花的銀子卻自己找上門來,叫她怎麼不喜出望外,這下,小陽未來進京趕考的錢都有了,不必像他那個爹沒出息還得賣身趕考……她會不會想得太遠了? 總之,如此一來,她在古代的生活算是奔向小康了啊! 只不過,安然村雖然淳樸,但財不露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所以特地要求湛風對外就稱她那刻磚秘方就換了這一套房子,以免錢財招來禍端。 就在她高興,小陽也因為要有新房子住高興之時,有個人不高興了。 「姓湛的到底對你有什麼居心?」阿信十分不快。 看在他的眼裡,湛風就是拿各種理由接近她、討好她,偏偏她來者不拒,好意一概接受,那互動分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前奏,叫他十分光火。 「你當我是什麼香脖脖啊,我可是人家不要的棄婦。」丁沐兒當他在無的放矢,逕自喝了一口剛泡好的茶,淡淡的茶香彌散在齒間。 這茶葉也是湛風送的,只因她就誇了兩句那日在翠茗樓喝的茶不錯,隔日他就差人送來了。 她心念一動,難道,湛風真的對她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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