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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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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進入了九月,宮湄卿記得前生這時節的大事便是老太爺元笙的七十大壽,而這場壽筵連太后也很重視,那時宮裡送來的賀禮多到需要另開一間庫房來堆放,文武百官也全到榮親王府來道賀,沒有一個缺席,足見元笙的地位之高。 前生,宮湄嬌得了小許氏的提點,費盡心思找了一套古籍孤本,所謂黃金有價,古籍無價,像元笙這樣地位崇高的富貴之人,什麼金銀財寶沒有?但再多的金銀財寶也買不到古籍,朝裡很多著重學問的大臣便是好這個,除了相贈,一般的買賣管道是買不到古籍的。 當時,她送了一座自己繡的屏風,雖然她繡工了得,繡圖又極富高山流水的喻意,但與那套古籍相比根本就是雲泥之別,而向來冷待二房的老太爺也首度對小許氏和宮湄嬌露出了贊許的笑容,她自然又被撇到一邊去了。 因此,當壽筵的日子定下來,她便到雲繪院找王妃商量,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王妃,但她沒說出二房可能會去尋找古籍孤本之事,畢竟如今情勢已經與前世不同了,很多事情改變了,她沒把握宮湄嬌是否會去尋那古籍孤本做壽禮。 前世,她與宮湄嬌都是小許氏的媳婦,三個人再怎麼不和也是同一陣線,而現在她是大房的人,自然與王妃站在同一陣線。 「你是說梁曲嗎?」王妃對這提議很是喜出望外,她歡喜的拉住宮湄卿的手,喜道:「孩子,你真是聰慧,竟然想得到表演梁曲,不過這梁曲並不容易,你有把握嗎?」 宮湄卿微微一笑。「母妃請放心,兒媳自然是胸有成竹才會提起,絕不會失了您與相公的面子。」 她前生便知道過世的老太君是梁國人,大越國與大樑國是友好邦交國,兩國相鄰,邊境管制極為寬鬆,子民通婚很常見,當年老太君是大樑皇帝嫡親弟弟嵐親王的嫡長女,嫁給當時的大越榮親王元笙可說是門當戶對,兩國間的一段佳話。 梁曲優美,元笙受了愛妻的影響也很喜歡聽梁曲,前生她在壽筵上輸給宮湄嬌之後想討好元笙,這才開始苦練梁曲,沒想到開始練習之後她便愛上了梁曲的優美,也在她苦悶孤寂的深閨日子開了一扇窗子,她竭盡所能地學唱,已經不再是為了討好元笙,是為了給自己解悶,而現在她擁有的優勢是她後來數年間學到的新梁曲,此時還沒出現,必定能豔驚四座。 王妃見她篤定便也放心了,正事聊完又關切地問:「琛兒待你可好?若是待你不好,你只管告訴娘,娘一定教訓他。」 宮湄卿微微一笑。「相公待我很好,母妃不必擔心。」 前生她雖是小許氏的媳婦,但從來沒討厭過王妃,因為王妃心地純良,沒有害人心思,待府裡下人都很厚道。 王妃本也是聰慧幹練之人,否則不可能成為榮親王府的當家主母,只是那小許氏太會做表面功夫,與雪姨娘、宮湄嬌如出一轍,王妃當小許氏是庶妹,對小許氏照顧有加,從沒防備小許氏這個「自己人」,但她把小許氏當自己人,小許氏卻沒有將她當自己人,萬般算計,千般陷害的將她哄得團團轉,直到元奕琛在邊關失蹤,下落不明,她聽從榮親王的話收了元奕綸為嫡子,元奕綸坐上世子之位後,小許氏母子才露出真面目,讓她十分懊悔。 這些事,都是後來她嫁給元奕綸之後,無意間聽見他們母子談話才知曉的,他們母子直說王妃天真,小許氏說,當年兩姊妹同時嫁入榮親王府,照理,王妃身為正室,有身孕之前,連同她這個側妃在內的所有姨娘都要喝避子湯,但只因為她對王妃楚楚可憐的說自己身子弱,大夫說了若再喝避子湯,可能一生都無法懷上孩子,因此王妃便生了同情,允許她不必喝避子湯,這才讓她先懷了孩子,後來王妃雖然也懷上了,卻不是王府長孫,令她十分得意。 幸而,前生雖然榮親王被斬首,二房流放,令榮親王府蒙上了一層陰影,但王妃卻是安然無恙的,只是失去了丈夫的她後半生會如何度過,恐怕也是孤寂和神傷吧……思及此,她更堅定了自己要扭轉王妃命運的決心,心善的王妃有資格得到丈夫的愛,榮親王從沒有好好瞭解過自己的妻子,只要他肯去瞭解,他就會發現王妃比小許氏值得他愛。 「這樣娘就放心了。」王妃笑得和藹。「綸兒與你那庶妹鬧出那樣的事後,琛兒主動提出要迎娶你做為補償,我與王爺和老太爺都很吃驚,以為他說說罷了,沒想到他竟是認真得很。」 宮湄卿自然不會說出兩人早在江南相識時產生了感情,她聽了只是笑一笑。 王妃又繼續說道:「琛兒素來不看女子一眼,也不收通房小妾,我還很擔心他是不是……是不是好男風……他娶了你真是太好了,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宮湄卿這時終於瞪大了眼。 原來王妃一直以為兒子好男風啊。 這也難怪了,都過二十了,從來不看女子又不收通房小妾的,當然會令人產生誤會了。 見媳婦把眼睛瞪得圓大,王妃忙道:「哎呀,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琛兒,他若知道定會惱我的。」 宮湄卿噗哧一笑。「我知道,我不會說的,不過也難怪您會誤會了,京裡有此想法的人想必不在少數,如今也算澄清了。」 王妃頻頻點頭。「就是這個道理,等你們再生下寶寶,也沒人會誤會了。」 宮湄卿雙頰一陣緋紅,心裡便有些蕩漾。 他們恩愛頻繁,她要懷上孩子是指日可待的事。 想到她與元奕琛的孩子,她心中也很是期待,前生她的遺憾之一便是沒有生下孩子,沒有為人母,這一世她一定要圓了那遺憾。 說了會子閒話後,宮湄卿若無其事地問道:「母妃,聽聞許側妃的表弟昨日來府裡做客了?」 「你是說瑞銘那孩子嗎?」王妃不以為意地道:「說起來,我在他極幼小時也見過他一面,這麼久沒見,昨日一見,如今他也長得儀錶堂堂了,說是在準備參加明年的秋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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